“就是,你还是等长大了再说吧。”
闻声出来的徐二婶说完看到在他们几人手上拴着的布带,瞬间失笑:“我们还担心人太多你管不住他们,不成想还是你有办法。”
“屋里煮了甜汤,都先进屋暖暖身子。”
甜汤是米酒酿煮的,里头还放了莲子大小的糯米面丸子,热乎乎的一碗喝下去额头都在冒汗。
桑枝夏喝完面露警惕:“婆婆,这回可不能拿水壶装了。”
徐锦惜都能喝一些的甜水,到了徐璈的嘴里就非常要命。
绝对不能再给他任何醉酒的机会了!
许文秀好笑道:“这还用你说?”
谁还敢让徐璈沾酒?
桑枝夏满脸唏嘘的心有余悸,放下碗站起来:“你们几个在屋里待着,我去给咱家捞大鱼的功臣做饭!”
在这样苦寒的冬日,能吃上的菜色其实非常有限。
桑枝夏抬头看到烟熏火燎数日才出炉的腊肉香肠,心念一动有了主意。
烧开的热水将腊肉香肠上的烟熏的痕迹洗干净,肥瘦相间的肉块切成肉丁,再把削皮的土豆和泡开的干蘑菇切成碎末。
锅里放油加上调料把切好的配料翻炒爆香,一股脑全都放在淘洗干净的大米上,掺水没过表面盖上盖子小火焖煮。
焖饭在锅里咕嘟嘟冒小泡泡,桑枝夏把剩下的土豆切成大块儿,跟另一口锅里翻炒出油的腊肉混合搅拌,掺了大半锅的水,最后还加了同样切得豪迈的白萝卜块。
徐嫣然闻着香味出来,好奇道:“大嫂,都差不多一样的东西,为什么要分两口锅啊?”
“这可不一样。”
桑枝夏俯身调整了一下灶里的火,解释说:“一边是腊味焖饭,一边是腊肉萝卜汤。”
“咱家的甜汤你大哥一口都不能喝,所以……”
“快快快!”
“快先进屋去!”
门外突然的凌乱惹得桑枝夏无声皱眉,等她站直了身子看清冲进来的人,眉心无声一跳。
“徐璈你这是怎么了?!”
她回来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怎么就这一会儿功夫就滴冰挂水的了???
“哎呦,这可不是说话的时候!”
一路扶着徐璈回来的吴长贵着急地说:“张叔家的两个娃不小心掉冰窟窿里了,是徐璈跳下去给捞上来的!”
“弟妹啊,那冰窟窿里的水可是要命的,你赶紧给他找件干的衣裳换了,先进屋暖着缓
x33口气再说!”
桑枝夏慌忙扔了手里的东西扑过去扶人,抓到徐璈冷得惊人的手,心头狂跳。
“快进屋。”
徐璈冻得脸泛青带紫,呼吸也带着令人心惊的短猝。
他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大约是想解释却好像是冻得狠了没能说出话,只是下意识地把自己灌满了冰水的身体跟桑枝夏拉出了距离。
门外门内乱糟糟地响成一片,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拔腿出来,许文秀惊得脚下当即一软。
“璈儿?!”
“璈儿你没事儿吧?!”
“大嫂你先别急。”
徐二婶当机立断道:“先去把炭盆都端过来,赶紧把湿衣裳换了才是正经!”
“三弟妹,把屋里烧着的热水拎来!快!”
屋里屋外忙成一片,徐璈短促的反复呼吸终于挤出了话:“没事儿,别慌。”
“娘你们先出去,我把衣裳换了。”
见他只是脸色奇差别的还行,许文秀泪踉跄着出去。
桑枝夏反手把门关上,隔绝了一切杂音面无表情地揪住了徐璈的衣领。
徐璈不受控制地一颤:“枝枝,我……”
“别废话!”
桑枝夏恼火道:“胳膊都冻得不会拐弯了,你自己还能把衣裳换了吗?!”
“赶紧把衣裳脱了!”
她罕见的怒火扑了徐璈一头一脸,徐璈怔愣一瞬把发抖的手蜷了回去。
只是从河边走回来,他浸了水的衣裳就结上了冰碴子,冷硬得像冰刀似的扎手刺骨。
桑枝夏顾不得多的,在徐璈僵硬的配合下三两下把人扒了,胡乱套上干的衣裳就用两层被子把徐璈卷了进去。
徐璈只露出来了一个脑袋。
徐二婶在门外不放心地说:“夏夏,我端炭盆进来了?”
“行!二婶你进来吧!”
刚烧出来的炭盆屋里摆了四个,暖意迅速卷走了屋里残留的冷气。
徐璈连着灌了两碗热水缓过劲儿了,伸手就想扒拉厚到离谱的被子。
“你动一下试试?”
桑枝夏面色不善地斜眼看他:“敢把被子掀了,我就只能去拿高粱酒给你驱寒了。”
酒啊……
那还是算了吧。
徐璈满脸悻悻把不安分的手缩回去,呼出一口气对着眼通红的许文秀说:“娘,我真没事儿。”
他反应快,水性也好。
从孩子落水到一手拎一个全扔出冰洞,前后也就是片刻。
只是ròu_tǐ凡胎受了冰水里的寒气一时脸色差些,并无大碍。
许文秀心疼得眼里滚泪:“你这孩子怎么如此不小心?要是……”
“人没事儿吧?徐璈他没事儿吧?”
“我就说冰面上那么多窟窿,没人看着娃子就不该往上去!”
“你看这回这事儿闹得!”
晚一步得到消息的老爷子急急赶回,紧跟着的还有一群不放心的村民。
众人纷杂的询问声响起,徐璈如释重负地说:“娘,你出去帮我看看吧,跟大家伙儿说我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