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人家不糙的,人家好温柔的,队长,人家长这么大连小姑娘的手都没牵过呢,可纯情了"被叫做方大头的战士顶着一脸漆黑摆出忸怩样怪声怪气的说着,被周围几个人狂扁了一顿还在期期艾艾的说着。
"行,只要你们能活着回去,我就介绍妹妹让你们认识,不过,谁要惹她不高兴,我就揍谁!"聂卫国看着这一群人打闹的人没再忍心拒绝对他们说道,是的,只要,活着...
"报告,队长,人来了,距离这里还有大概一公里"负责警戒的战士这个时候报告。
"全体保持警戒,准备战斗!"聂卫国立即站了起来去,刚才嬉闹的几人也端正了脸色,不知道什么时候跃起的沈修然早已经拿着望远镜看向远处...
***
在传说中的旱季不知道哪里来的积雨云在蔚蓝的天空形成巨大的规模,大雨倾盆而至,断断续续的下了好几天,将团部救护所四处包围,雨水冲刷了血腥味也让空气更加的潮湿,雨停后的湿冷似乎能浸入骨髓。
"曼曼姐,曼曼姐,你醒醒,你没事儿吧?"蔡梦华睡的迷迷糊糊听到了嘤嘤的哭泣声,忙转身摇着旁边睡着没醒却哭的眼泪哗哗流的聂曼卿。
"没事儿,做噩梦了"聂曼卿睁开眼看到上方蔡梦华的脸终于醒了过来,忙用袖子擦了眼泪说道,整个晚上和衣困在厚重的甚至还带点血腥味儿的被子里,让她睡的很不踏实,噩梦连连。聂曼卿来到团部救护所已经十来天了,随她来的其他人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大男人,之前也来过,战前培训早就做过了,在这里呆了几天就被分到具体连队了,像她这样来自地方又是女孩子的本来也不会让上前线,她也只是文字记者,因为报社高层的决策原因被发配来,人员稀缺顺带客串下摄影还是现学现卖的,政策范围之内也只能呆在这里了,好在有认识的人,她留下来采访伤员发稿件外加帮卫生员裁减纱布制棉球照顾伤员等。
这里算是后方,相对安全,食物虽然差点都是一些压缩食品,但是供给足起码不会遇到工兵遇袭好几天没吃的境况,因为营地是临时搭建的,经常会有蜥蜴小蛇老鼠等小动物出没,只要不骚扰到自己,聂曼卿也无视了,帮着照顾伤员看到各种血腥听到各种催泪的故事,这些聂曼卿都能抗住,让聂曼卿最受不了的是,这里没有电,也没什么燃料,所以热水就是奢侈品,喝的水很多时候都是河水过滤后加净水片,更别提洗澡了,这对于爱干净的女孩子绝对是噩梦,另一个噩梦就是这里的气味儿了,散不尽的血腥味儿加杂着古怪的腥臭味儿让刚到这里的她恨不得不呼吸了,这些还都属于忍受了也就忍受了不会怎么样的问题,挑战聂曼卿身体承受能力的是在这里没办法好好睡觉,每天睡眠都不足,还有这里昼夜温差变化和相对潮湿的空气,对她来说都是挑战,就算她小心谨慎,又准备了药,还是生了一回病,低烧了两三天,差点被李瑞佳送走,这么几天就让她之前来时的"雄心壮志"被"摧残"的支离破碎了,支撑她的就是性子里不服输的倔强和见哥哥一面确定他安全这个信念了,就如同当初在红花寨再如何艰难,她也没有因为那些艰难而痛苦抱怨一般。
"你做什么噩梦了,哭的那么伤心,吓我一跳"蔡梦华松了口气边说话边穿鞋子,睡觉时两人都没脱衣服,以便应付突发状况。
"我...我梦见我哥了...他受伤了,就像昨天那个小战士一样..."聂曼卿顿了下说着,想着梦中的景象依旧心惊胆战。她说的那个战士因为腹部中弹,送来时没处理好,鲜血喷涌止都止不住,肠子都因为内压流了出来,塞都塞不进去,很是恐怖,蔡梦华即使见了不少伤员,仍旧恍神了一个下午。
"你别多想了,你哥哥那么厉害又有你这么好的妹妹怎么可能舍得受伤呢...放心吧,有什么新情况,佳佳姐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们的"蔡梦华安慰聂曼卿道。
"嗯,嗯"聂曼卿胡乱的点了点头,按下心中的不安收拾起被褥,手却不自觉的发抖。她没说的是,她梦到的不只是哥哥,还有沈修然...
在梦里,她的确看到了受伤的聂卫国,因为白天看到过李瑞佳处理那个战士的伤口,知道基本流程,虽然很害怕,还是强迫自己镇定给聂卫国缝合了伤口,完成后聂卫国没事儿人一样,还笑着夸奖她"妙手回春",她松了口气后镜头调转,竟然让她看到了鲜血淋淋的沈修然,他蜷缩在一个小树洞里,全身的衣服没一块完整的,背上弹片密密麻麻,血迹早就成了暗黑色,一条腿蜷起抵在洞内,另一条腿从膝盖上方断开,露出白森森的骨头,伤口发白有明显的腐烂痕迹,他的头抵在坑洼不平的树洞内面上,嘴唇紧抿着,面色灰败,嘴唇干裂,血红的眼睛盯着一个方向,在快要闭上时,强睁开,口里低声说着话,声音断断续续,嘶哑之极"不能,不能睡,不能,死,你要回去,回去找卿卿的,你必须,必须..."
这画面清晰的如同就在她的眼前,真实的让她崩溃,她想伸手碰他,想帮他,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看着,那一刻,绝望,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