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夕無手指叩着桌面,满脸都写着一行大字——老子要杀人!!
夏西镜鼓起了勇气探出头去,然后一路贴着墙走。心中默念,你看我不见,你看我不见——
“小镜!”
夏西镜炸了毛,立刻紧贴着墙,满脸防备地看着源夕無。
“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我……我喝多了去茅房了,然后就迷路了。”夏西镜的身体机能在一瞬间达到了顶端,草稿也不打,谎话脱口而出。
“哦?本王怎么听说你和一个小太监在一起?”源夕無显然也是有备而来。
“那那那是冬瓷。”夏西镜随口推给了冬瓷。
源夕無知她嘴里没实话,其实也并不计较。总不见得他堂堂一国王爷要和一个太监斤斤计较,他只是担心她乱跑招惹了什么人,宫中卧虎藏龙,很多人她惹不起。源夕無的目光落在夏西镜肩上,那里落了一片树叶。他轻哼了一声,“过来。”
夏西镜两腿打着颤,小心翼翼挪了几步。忽然,她鼓起了勇气。她为什么要怕他!要不畏强权,记住一切反对派都是纸老虎!她退回墙边道,“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啊,我偏不。”
“过来!”源夕無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你…你别以为你凶我就怕你。我…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和尚了!”夏西镜挺直了腰杆,她现在好歹也是星曜楼一代杀手精英,也该拿出点样子来才能震慑住源夕無。
“所以呢?”源夕無好整以暇瞧着她。
“所以…所以咱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从前那是因为你是我顶头上司,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我那时候都是逼不得已才谨小慎微。现在我已经不怕了!”夏西镜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源夕無目光一寒,冷冷盯了她许久。就在夏西镜几乎要绷不住扑过去抱着源夕無大腿收回自己方才的话的时候,源夕無冷哼,“所以你觉得现在就不必讨好本王了么?”这丫头是越发无法无天了。从前嘴甜似蜜,近来越发胆大,甚而敢同他顶嘴了。
“当然啦。我可是皇上钦点的星象师,我问过旭公公了。我和师父属于神官,不归你管。”夏西镜得意地瞧着源夕無,觉得自己头一次压过了他。
源夕無深瞧了她一眼,冷笑,“日后你便知本王到底管不管得着你这位神官。”说罢大步走向一旁刚整理出来的屋子。
夏西镜冲着他背后扮了个鬼脸,她就不信源夕無还能有什么法子来治她。自己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白目的小杀手了。于是夏西镜伸着懒腰回房间,没心没肺地倒头大睡。
翌日,夏西镜被一阵翅膀扑棱的声音惊醒。她睁开眼睛,只见那只信鸽在她帐中扑棱翅膀,似乎挣扎着要起身但被什么坠着。夏西镜捉住了那只鸽子,只见它腿上生生绑了一大卷约有半斤重的帛书。
龙天影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居然如此虐待小动物。夏西镜抚了抚鸽子的脑袋安慰道,“小鸽子不要伤心。坏女人对你不好没关系,有我对你好。在过一阵子,我就让你退役。到时候炖汤喝好不好?不对,还是红烧乳鸽好吃。也不行,你是信鸽,那就清蒸吧——”
源夕無刚走到夏西镜门外就听到后面她要炖鸽子的话,不由忍俊不禁。他敲了敲门,却听到里面慌乱的声音答道,“别进来!”源夕無来去自由惯了没料到她会拒绝,手已经下意识推开了门。
夏西镜慌乱地将帛书收进被窝里,这个动作自然纳入了源夕無的眼底。只是确切她收起了什么他没看清楚。他瞧着夏西镜房间里扑棱着飞出去的鸽子冷哼道,“鸿雁传书,好雅兴。”
“是…是又怎么样。”夏西镜一边收着龙天影的帛书一边慌乱地应道,“你干嘛不敲门就进来!”
“他是什么人?”
夏西镜见源夕無没有怀疑到是组织里的任务,便随口胡诌道,“他是我们江湖中人,武林盟主之子,曾剑挑七大门派。江湖人称玉面公子。而且生的真真叫面如冠玉,粉面含珠。天下间罕有男子比得上他。我们两认识三年,最近分开了这么久,甚是想念。怎么,王爷连我们这些小官的私生活都要管?”
话音刚落,夏西镜就觉得下巴一阵疼痛。源夕無两指扣住她的下颚,迫她看着自己,“你没跟他说过你早就是本王的人了么?”源夕無唇畔挂着笑意,但夏西镜却感觉到后脊梁阵阵发寒。
“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人了!你不讲理!就准你三妻四妾,一会儿娶个王妃一会儿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就不准我有相好啊!”
“本王的话就是理。”源夕無松了手,好整以暇的坐在夏西镜床榻边,“本王不管你和这小白脸什么关系,但若让本王见了他。小心他的狗命。”
“你——”夏西镜气结,“你你你凭什么管我!你又不娶我,还不准我找男人嫁了!我...我...我——”
“若本王说娶你呢?”源夕無挑眉看着她。
“我不嫁!大骗子,你明明喜欢男人的,却还要来招惹我!”夏西镜气愤地伸手去推源夕無,也不知自己这无名的火从哪儿来。
但这一伸手间,衣袖中飘下一张宣纸来。夏西镜面色大变,伸手去接已经迟了。源夕無凌空一指夹了过去,本想着还给她。但还是耐不住好奇瞧了一眼,这一眼就让源夕無变了脸色。
原来夏西镜昨夜画了星夜画像之后就收在了袖中,这么shí_bā_jìn的东西她本来想找个地方好好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