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子看上去年纪不大却有几分狡诈,他盯着王建凯的伤口看了个仔细,已经焦糊的皮肉还散发着特有的味道,他没有接那杯茶,而是在王建凯耳边小声问道:“站着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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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凯抬眼看他,他正微微的咧着嘴,当然那不是笑,如果那也叫笑的话,鬼都可以跳出来选美。王建凯却笑了,笑的阳光灿烂,也在他耳边小声说:“我也记住你了。”说完茶举过顶,曲膝着地道:“王建凯敬东区的兄弟。”
根子那犹如小鬼呲牙般的笑容僵在此刻,他纠结为什么眼前这个人如此清淡的一句话会让他莫名的紧张。他记住自己什么了,记住自己干嘛?王建凯一动不动宛如雕塑一般跪在他面前,就连高举过顶的杯中水都没有半分荡漾,而他身后的几十人却躁动、纷乱像苍蝇似的嗡嗡直响,他突然感觉到某种从未体验的恐惧,那是直慑人心的力量。直到有人喊“我艹你妈根子,喝吧!”才回过神来,接过茶喝干。
王建凯淡淡的说声“谢”,站起来又斟一杯,来到小黄面前。他呲牙大笑,这小子挺好玩,但还是屈膝一跪,把茶举上去。小黄万分不安,那天在锦上鱼府,王建凯那一番关于兄弟的话,说的他热血沸腾,他莫名的羡慕段虎有这样的大哥,莫名的觉得唐爷有点过分,口口声声说是兄弟,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他不顾下面眼杂,欠欠身抬手扶着王建凯的胳膊往上请他,怯怯的说了句:“落哥,真对不住您。”
王建凯看着他端着杯子只抿了一小口,不觉失笑,由着他轻扶着起身温和的说:“不碍事。”
那鸡毛早就等不及,坐没坐相不说,斜着身子又颠又晃的瞪着王建凯,王建凯还是一跪一举,话还没说,那鸡毛竟跳起来掏出手机,肆无忌惮的叫唤:“等等、等等。这个百年一遇。”他边叫唤边看了唐一眼旺,但见他并没有不悦,他继续调侃:“照张像留个纪念哈。”
底下一片轰然大笑,他的轻浮成了刚才凝重局面的破冰斧。有人开始打着呼哨喊“鸡毛、鸡毛……”
他正得意的调整手机,王建凯一杯热茶泼上去,人已起身,鸡毛嗷嗷大叫,众人还愣着,王建凯当胸一脚就把鸡毛踹下了小戏台。
他自己也跟着跳下来,并不理会已经摔傻了的鸡毛,破开人群走到唐旺桌前,拔出腰间的掌刀“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接着又给唐旺斟了杯茶,逼视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唐老板您走眼了,刚才那只就是个杂碎,根本代表不了东区的兄弟。这杯茶我敬您,您要是觉得我失礼,这有刀!请——”
唐旺被堵得一时间也说不上话来,渐觉阵脚浮游。他并不想这么早就把王建凯惹毛,见他拔出刀来反而打起了哈哈,把刀推回王建凯手边,笑道:“不失礼、不失礼,教训的好!”说着话,一杯茶握在手里喝了个干干净净,也忘了今天是七月十三。
季会以闹剧般的收场结束,王建凯不理会肩膀上的伤,套好t恤衫大步走出望月轩。绕过两条街,他这才觉得腿上乏力,他靠在转角的电杆上休息,摸摸后裤兜想抽根烟,烟盒已经扁了,他抽出一根来整理顺直了才扔在嘴角叼住。
嗅了嗅烟的味道像是提了神,这才喝道:“滚出来!”
“落哥……”小黄站在不远处,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王建凯早知道他跟着,只是他现在还拿不准这小子到底要干嘛。
“落哥我送你回去吧。”他有些谨慎,不太敢靠前。
“呵呵,不用,我没事。”王建凯直直的盯着他,想乐却很严肃。
小黄咧咧嘴说道:“这个给您。”他递过来一个揉成团的纸巾球,“您放嘴里含着。”王建凯打开纸包竟是几片西洋参你。
他把纸团揉回原装塞进口袋,说:“火机。”
“啊?火鸡?不是,那个叫鸡毛,不是火鸡。”小黄正色纠正。
王建凯抹了把脸上的汗,一字一顿的说:“打——火——机!”
……
有些善意是很难被拒绝的,所以当小黄又跟了一条街,王建凯就停下来主动说:“你去叫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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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东方每天下午两点开门营业至凌晨三点,此刻并没有客人,服务员都在做营业前的准备。郝东来依照习惯各处走走。巡检到门厅时,他点了支烟出来抽,顺便四周围看看。
上次闹场的车已经查出了号牌,是租赁行的。从什么时候起会有人会觊觎新东方的场子,要租了车来闹事?他这两天没见王建凯,一个人憋着火,找人查了三天也没什么头绪。脑袋正乱,一辆出租车稳稳地在他面前停下。
小黄从副驾驶窜出来,打开后门去扶人,很显然被里面的人呵斥一顿,就闪在一边站着。里面那人行动甚慢,郝东来吞烟吐雾的盯着看,只见车里慢慢钻出来的竟然是王建凯。
“艹!”他丢掉烟蒂一个箭步过去,把小黄扒拉到一边,急切的问:“你咋啦?”
王建凯喘着粗气,t恤已被冷汗溻透。他对郝东来说的第一句话竟是:“把这死崽子扣了!”
小黄还没明白什么事就被郝东来掐住了脖领子,他脚尖一磕,小黄膝盖发麻一条腿就跪了下去。旁边的小兄弟一窝蜂的跑过来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