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成泽傲身上的被子,看了一眼,男人胸口上的白色纱布上沁了一大块鲜红的血迹,这一枪,再稍稍偏那么一点点,就会让他当场送命。他刚才去问过主治医生,关于他的病情。医生明显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说他能活下来,完全是靠潜在的某种意志力,否则,子弹离心脏那么近,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四年前的那件事儿,他也是到后来才知道,这个家伙,自尊心非常强烈,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倾尽所有,得到的结果却是背叛,在他心里,这是永远都无法除抹掉的伤疤。
所幸,这次事情,应该跟那个丫头无关,否则,他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沾女人了。
清晨醒来的时候,她陡然睁开眼,身体猛地坐了起来,在仔细看清楚隔壁床上的男人时,这才重重舒了口气。
司徒莫从外面走进来,手上拎着生活用品,以及打包回来的早餐。
她快速梳洗完后,又打来清水,给成泽傲擦手擦脸,他一向有洁癖,倘若醒来发现自己邋里邋遢的话,肯定又要发火了。
想到他发火的样子,她突然呵呵地笑了起来,?司徒莫莫名其妙地看向她,悠悠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我在想,等他醒来,我们是不是该回国去,这里,不安全。”
司徒莫眉稍挑着,白色西装看起来特别精神抖擞,“没错,我是有这打算,而且,我已经让阿桑去办了,等阿泽一醒,咱们就走!”
阿桑一早来过,说警方那边毫无线索,司徒莫了然于心,倘若是意外的话,不可能滴水不漏,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故意要杀他!多留在这里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他不能让这件事再一次发生。
医院外面有人全天候值守,司徒莫出去办事了,病房里一时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朝阳解开那条手链,自己拖着一头,另一端放在成泽傲的掌心,两颗心,处在两端,却始终由一线相连。男人依旧一动不动,长长的睫毛,一眨不眨地,看起来特别安静。
但是,她早已习惯了他的霸道和玩世不恭,这样安静的他,让她非常讨厌。
“成泽傲,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女孩,没有父母,也没有男朋友,一个人靠着自己的努力,好不容易创下了一片天地,却在一次下海冲浪的时候被人枪杀,但是她幸运地重生到了少年时代,不仅有了父母,还有了男朋友。她的男朋友非常强大,而且很霸道,刚开始的时候处处与她做对,但是后来,两人才慢慢发现,原来,彼此早就有了好感……”
“成泽傲,我尝受过那种子弹穿心的疼痛,我们已经错过了一世,这一世,你千万不能有事,我来了,所以,希望你不要走…。”
“还有,你要是敢毁约的话,我就随便找个男人嫁了……”
“你…你要…嫁给谁…”
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男人眼睛慢慢睁开,待视线清晰后,印入眼帘的,是一张满含泪水的小脸,这还是他们从认识到现在,他第一次见她哭,没想到,她最柔软的地方,竟然在自己这儿。
“丫头,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力道,朝阳喜极而泣,奔出去找来主治医生,医生检查了一翻才松了口气说道,“终于渡过危险期了,但是两天内不能动,否则就有危险。”
司徒莫接到电话,火速赶到医院,阿桑跟在身后,看见男人醒来,一颗心总算落了地儿。
经过两天的休息,男人开始慢慢恢复体力,闹着要下床活动筋骨,司徒莫是医界神话,对他检查了一翻,最后总结一句,“这一枪不像是射在你身上的,倒像是射在了一头猪身上,皮厚。”
成泽傲气的吹鼻瞪眼,要不是现在身体有异样,以他的脾气,应该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说说,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阿桑不要打电话给你的吗?”
朝阳正在剥橘子,一瓣瓣送到男人嘴里,成泽傲安之若素,脸上神气十足,看的司徒莫差点要跳起来,“不待这样的,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来了?”
“这没你什么事儿,爱滚哪滚哪去!”
司徒莫耸了耸肩,识趣地离开了病房,顺便关上了门。
成泽傲一把握住她的小手,阻止她继续剥橘子的动作,一双邪魅的眼神,紧紧盯着她,“丫头,前几天,你吓坏了吧?”
手,忍不住抖了一下,她发誓,这一辈子都不愿在想那两天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成泽傲,你以后,可以不要这么吓人吗?”
男人看着那张小脸,很想拥她入怀,但身体的限制,又不能让他有所动作,男人无比憋屈地嗯了一声,闷闷说道,“你知道,是什么信念一直支撑着我吗?”他并不打算等她回答,继续说道,“是你,我想,我还没娶你,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别人,便宜别的男人,所以,当子弹进入胸口的一瞬间,我就在想,不行,不能这样就死了,一定要活着回去见你,所以,我活过来了。”
“还有,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快等到你了,要是就这样翘辫子,岂不是亏死?我们还有个约定呢,就是你上大学的时候……”
男人越说越起劲儿,她一张脸已经涨红,若再不打断,还不知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