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兄弟俩先坦诚了一番,他们把用不完的矿石卖给了谢家。因为谢家开价让他们心动:用工匠换。
从矿石到可用的兵器,这里面学问大了去了:真不是随便弄些人手和炉子,再准备足够的煤炭和场地就能办得到的。
而后这兄弟俩又提醒萧懿:谢家人脉极广,在不知道谢家兄弟的真实用意时还有不少人愿意助他们一臂之力。借口压制住镇南王好为二皇子顾淳博取圣心和声名,谢家人应该是动用了镇南王帐下几位本就亲近谢家的将领。
金璨看到这里,认真问向表哥,“这信我能拿给顾涵看一看吗?”
萧懿浑不在意,“随你。”
金璨收好信笺,上前挽住表哥,“还有心事?”
他这一副狠命压抑住心底的暴躁才能勉强维持表面上平静的模样,让金璨有些心惊:表哥可不是沉不住气之人……
萧懿点了点头,“谢家。”刚说两个字,他就再也克制不住,咬牙切齿道,“你可知道当年你我的母亲,分别属意谢家长子谢永康和你父亲?”
金璨当然不知道了,“什么?!”
萧懿接着道:“我娘正是和谢永康相会时被安国公带人劫走的!在我娘失踪后,谢永康却当了缩头乌龟!”
大秦民风开放,并不禁止青年男女相见。门第只要差得不多,彼此看对了眼的男女大多都在父母的同意下顺利成了亲。
金璨听到这里,犹能冷静追问,“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萧懿气得狠了,身子都有些僵硬,“我娘身边伺候的嬷嬷,临死前给我送来的消息。”
“一个老嬷嬷……”金璨轻抚着表哥的后背,缓缓说道,“凭她的本事,给你私下送信,安国公会一无所知吗?”
说句老实话,在金璨心里,天朝的爸爸妈妈才是真正生她养她疼爱她的父母,所以事关她大秦生母娘家,她依旧能心平气和,并在表哥简短的叙述中迅速听出问题所在。
萧懿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问道:“你的意思是,嬷嬷在说谎?”
“我觉得她的话应该可信。”金璨继续一针见血,“只是安国公应该抹去了不利于他的内容。他不想你太记恨他,虽然听起来很可笑也很可悲,可我真心觉得安国公挺偏心你的。”
萧懿瞪着金璨,眼睛里已然布满了血丝。
金璨毫不畏惧,迎着他的目光还能笑得出来,“可是他的偏心比起他的大业就真不算什么了。咱们兄妹两个才是相依为命呢。”
一旦孤独久了,周围环境又不太“友善”,那就注定要往“变~态”上偏了。金璨十分感慨:她丈夫、她表哥还有她公公,差不多都是这个路数,而且他们都还对自己或倾心或宠爱或信任……
与其浪费时间抱怨自己这“极品磁石”的体质,还不如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怎么“话疗”回报他们吧。
金璨伸出两根手指,“表哥你是关心则乱,不如先听听我的想法。其一,这事儿发生在二十多年前,那时候先帝宠妃正叱咤风云,金家和谢家都不算最最风光的家族,谢永康和姨母相会按道理不会太惹人瞩目,为什么安国公……对,当时他都不是安国公,要去特地劫人?谢永康居然还眼睁睁地让姨母被带走?我猜安国公定是拿了谢永康一个大把柄威胁,才能迫使他就范的吧?另外,绑了姨母,还能拿捏一下咱们外公,真可谓一石二鸟之计。”
哪个公子小姐出门没有亲随侍卫的?当时如果安国公不能彻底威胁住谢永康,不让他还手,甚至还让他帮忙制住姨母身边的随从,那么打斗起来的动静定然会惹来附近的城防军,难以脱身的可就是安国公这一边了。
萧懿闻言,却闭上了眼睛,“安国公说苏家是前朝余孽。”
金璨大惊,没过几息她却迟疑道:“不对啊。这是拿陛下和我爷爷当傻子了吗?他们会不知道苏家的底细?让外公掌兵,还能让我爹娶了我娘?”
萧懿轻声道:“安国公说过,他抢来我娘,最初就是为了图谋前朝秘库所在。”
金璨歪着脑袋琢磨了一会儿,“我猜啊,其实是谢永康知道前朝余孽的下落,或者干脆窝藏了一个,才会被安国公拿捏住?林正刚从西北归来,他说西北的秘库就是落在了谢家手里。”
按照金璨的猜测,安国公应该是对姨母一见钟情了……她姨母的确有让男人一见倾心的本钱。而她长相酷似姨母的表哥,都有让人看多了就肾虚的能耐。
放任恋人被人抢走,这事儿如果宣扬出去,就是谢永康终生洗脱不去的污点,用前朝余孽和姨母之事一起威胁谢永康,逼他交出秘库下落,还真是……挺说得通。
而且安国公时机抓得极妙,因为他刚把姨母带回了西南,北狄大军便来犯关,外公苏将军奔赴战场,并没机会亲自救出女儿,等他从战场归来,女儿失踪的线索都已经被谢永康抹了个干净。
话说,谢永康可是谢老爷子的长子,他的元配嫁给他没几年就过世了,中间又隔了挺久,才又娶了如今的妻子……
金璨思及此处,当机立断道:“表哥你不能回去。”说着,她大声招呼,把顾涵和叶灵都叫了进来。
听完了事情的始末,顾涵垂着眼,但额头暴起的青筋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而叶灵在愤怒之时,却是面白如纸。西北遭劫,根源便是这前朝秘库,事涉家仇国恨,由不得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