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金璨此时心里也不大平静就是,因为她发现叶灵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止略有不妥:在天朝时,她帮着感情不错,又正巧双手沾满腐蚀性药剂的男同事擦脸擦脖子,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过,金璨一直拿叶灵当做没有威胁性的男人来看待。
大秦的太监只除去两个球体,所以他们不仅还能偶尔~勃~起,也不像天朝清代的那些公公们一样,因为小便shī_jìn而造成各种不便,进而由生理严重影响到心理。
总而言之,大秦宦官还没有那么扭曲。
叶灵又是大秦公公之中的佼佼者,他一点也不娘,又能谨守自己的道德底线,和金璨还很合得来,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还拥有共同的人生目标:变强、报仇。
所以金璨自我心理建设了一下,就给自己找了个好台阶:顺其自然,问心无愧。然后她在暗叹自己无耻的同时,面带微笑地凝望着叶灵,直把人家看得脸颊微红。
不过,厂花跟在皇帝身边焉能少了各样历练?纵然脸红也不会失态,他定了定神,便道:“有劳几位,打盆水来,替少主净手。”
当晚,叶灵将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结冰小瓷碟”详细地写成了密信寄往京城,之后倒在床上,回想起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尤其是能传到心底的温暖,很快便遁入梦乡。
他这一觉睡得真是前所未有的香甜。
第二天,金璨早起打扮了一番,带着丫头随从,以及叶灵一起出城奔赴郊外庄园的赏花会。
在马车上,叶灵就坐在金璨身边,跟她说起刚刚获得的情报,其中涉及了大量的核心人员安排:
其一,那个曾经算计过金璨的商贾之家,已经彻底消失在南安城,如今大约连他们生活过的痕迹都已被抹除得差不多了……
其二,因为传回的消息一直是金璨不堪造就,皇帝也慢慢地不甚在意起来,情报从当年的专人负责且半月一封,逐渐消减到了南安知府随手指派个小吏记录金璨生活状况,几个月才能汇总出一封密信送到京城。
可因为金璨这次遇险,所有负责过编制汇总她情报的官吏全部革职,有些人甚至要进京请罪,比如南安知府……
听到这里,金璨可一点都不觉得愧疚,因为南安知府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贪婪又欺软怕硬,前些日子陈叔拿着金家的帖子递上去,居然还公然索贿,陈叔没应,果然金璨遭那商家谋划一事就真的石沉大海一般,连个动静都没听见。
所以说,不作死就不会死。当着叶灵的面儿安排的事情,这位西厂统领怎能不留心不关注?甚至无需皇帝下令,叶灵只要跟两江总督递上句话,这个知府的仕途也就算到头了。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知府的确还没资格知道天子近臣的动向,无知者无畏也是真的。
其三,除了叶灵带来的若干西厂人手之外,收集南安城特别是与金璨有关的情报,已经全部交由东厂两江分部来负责。
说到这里,叶灵诚恳道:“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再也不会有了。”
金璨默默道:我原来是真瞎,他们评价我的确没错,只是这些人也都不是没缝的鸡蛋罢了。她笑了笑,也由衷道:“若没有你报告,陛下也不会下次决心清整南安吏治。真是多谢你了。”
叶灵回以笑容,心中却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以后我会为你多做些当得起你这一谢的事情。
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抵达山庄后,叶灵更是主动地扶着金璨走下马车。
由山庄的仆从引路,金璨先去和做东的镇南王嫡女顾池见礼。
却说顾池乃是镇南王第二任王妃唯一的孩子,她与她父亲元配所生的两个嫡出哥哥关系也比较微妙。而她现在的嫡母更是育有一子一女,只是他们年纪尚小,今天这样的相亲会自然无需到场。
不管王府环境再怎么复杂,且顾池幼年便没了母亲,她依旧是按照亲王嫡女的规矩教养长大,言行亦十分符合她的身份。
见到传说中愚不可及又不好相处的金璨,彼此见礼又寒暄过几句,凭着自己多年历练出的眼光,顾池便知道金璨是个人物,再用余光观察了下金璨身边那位穿着西厂统领服色,身姿挺拔、目光锐利的俊俏青年……
顾池心中便有了数:金家这位遗孤不简单,可围绕在她周围的种种阴谋怕也不怎么简单——自己还是以礼相待,敬而远之就好。
至于那些暗地里不明所以,却要冲上来给金璨个教训的傻小子蠢丫头……她却该出面弹压一下,毕竟是自己做东,闹出事情自己也讨不得好。
皇帝伯父能为了金璨毫不犹豫地换个知府,自己这个处境一般的亲王嫡女还是不要触这个霉头吧。
思及此处,顾池特地带着金璨步入花园,亲自替她引荐已经到场的“各路”公子小姐。
实际上,大多数世家以及官宦人家出身的公子小姐头脑并不亚于这位镇南王的女儿。观察下金璨的举止,再看看紧紧跟随着她的叶灵,便都明白了金家这位小姐其实并不好惹。
尤其是两江总督赵安舜的一双嫡出儿女——这兄妹俩的长姐正是太子妃,足见他家规矩如何。
更何况他家老爹赵安舜面君后还专门写了封信回来,生怕家人大意之下惹了大祸……看过这封书信的赵家兄妹更是不敢怠慢,言谈之间已经带上了几分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