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很害怕,但也很清醒,知道他绝对不会是那头受伤发了疯的野猪的对手,他当机立断的跑开,他只能选择逃。他一直跑一直跑,连头都不敢回,好多次那头野猪的獠牙都离他很近了,但他还是逃脱了,他最后躲到了树上才摆脱了那头野猪,又在树上蹲了好久才确定他是真的脱离了险境。
他带的干粮和水都弄丢了,协箭也弄丢了,不过还好,他的小命还在。
劫后余生,他还来不及高兴,就发现经过那么一阵夺命狂奔,时间已经不知不觉的到了下午,他已经无法在落日之前赶回村子了。更糟糕的是,他发现他迷路了。
他深知夜晚的山里更不安全,所以,他不敢赶路,他站在树上眺望太阳落山的方向、观察山里树木的长势确定了方向之后,拒很无奈,但他还是只能在落日到天黑的这段短短的时间里尽快的找了一个他认为相对安全的地方,手脚并用的爬上树非常不安稳的心惊肉跳的呆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他很早就醒了。他手脚僵硬的爬下树,活动了一下之后就一边确定方向一边找回村的路,当然,还要小心的戒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幸运的是,一路上他都没有再遇到昨天的那种情况,到中午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昨天遇到那头野猪的地方。
找到了路,他终于在进山之后的第二天傍晚灰扑扑的走了出来。
那时候,他心里是既欣喜又忐忑,欣喜怀中的草药和他终于重见天日,忐忑他一整个晚上没回去,会不会被父亲母亲骂?父亲母亲会不会认为他失踪了在到处找他?
虽然累了很久了,心中也七上八下的不安稳,但他还是脚步轻快的往村里跑去。
他抬头看了看天,一边跑一边想,现在应该是吃晚饭的时间了吧,他昨天自从被野猪追就没吃过正经东西了,只吃了几个野果充饥,现在好饿啊!他按住肚子,吸了吸鼻子,可是,往日的饭香他没闻到,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再往前跑了两步,淡淡的血腥味就变成了浓浓的甜腥味。
他那时候脑子里乱得很,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也不记得他是怎样跑回村子里的了,好像一转眼间他就站在了已经面目全非满目疮痍的村子里:房子塌了,族人死了,到处都是血、内脏和残破的眼睛……
他先是被吓呆了,脑袋一片空白,然后就开始呕吐,再之后才稍微清醒了一点,哭了出来。
他无头苍蝇似的在村子里跑来跑去,大喊大叫,希望有人能回答他。
可是,没有,没有,没有!大家都死了!
他看到了好多好多的熟面孔,他一直喊一直喊,一直哭一直哭,然后,他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他还是躺在原来晕过去的地方,只是,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双脚,他抬起眼来,就看到了林殊。他踩着血泊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在他以为他是坏人的时候问了他一个问题:“想要报仇吗?”
要,当然要!他红着眼睛,伸出手紧紧的抓住林殊的脚踝,绯红色的火红眼闪着凄厉的光:灭族之仇,不共戴天。他要把毁了他家园的恶魔拖入十八层地狱。
然后,他看到林殊眯起眼睛奇异的笑了一下,一弯身把他从地上拖了起来,再然后,他帮助他埋葬了所有的窟卢塔族人,清理了被血染过的村子,带着他离开了窟卢塔族世世代代的隐居地……
“酷拉皮卡,酷拉皮卡……”
林殊的喊声让酷拉皮卡回过神来,他抬头,看到林殊站在一家成衣店前,正在对着他招手。
酷拉皮卡愣愣的走过去,林殊环着他的肩膀把他推进了店门,“去迅套衣服,把你身上的换下来。”
“嗯?”酷拉皮卡低头看了看他身上穿着的衣服,没有不合身也没有不干净啊?
林殊一看酷拉皮卡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敲了敲酷拉皮卡的脑袋,低声说:“笨蛋,虽然很少有人认识,但你确定要穿着你们窟卢塔族的民族服饰大摇大摆的乱晃,告诉你的仇人他们灭族没灭干净,这里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吗?”
酷拉皮卡一僵,显然也想到了这点,然后迅速的做出取舍,听话的选了几件衣服,拿了一件去试衣间马上换上。
他把换下来的民族服饰很小心的叠好了放到包袱里,然后,他想了想,把代表着家族标志的耳环掏出来戴上,这个是不会有人认识的。
酷拉皮卡走出来的时候林殊也看到了他的耳环,却也没说什么,让老板把酷拉皮卡看上的其他忌希手一挥示意酷拉皮卡跟上,带着他去买了黑色的隐形眼镜,然后又去买了飞艇票。
快上飞艇的时候,林殊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脸色不太自然的接起来,“剥哈月吗,有什么事情……”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你没在鲸鱼岛?”
“没……”
“在哪儿?”
“呃……”林殊望天,泪:这种深夜不归家老婆打电话查老公岗的赶脚是肿么一回事?!
呸,想歪了想歪了!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
退散退散!
林殊抹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瞟了一眼乖乖的坐在旁边的酷拉皮卡,努力做出很正常的样子,“有点事,在外面。找我有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