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眼睛里无限欢喜,脸上都有些泛着红晕,一看就知道心里是欢喜至极的。也是,俞锦妍年少有成,短短半年内,便已连升几次,到如今,才满二十七便已官拜四品,这样的成绩,在京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了,怎不叫沈氏欢喜骄傲?她正巴不得广开宴席,好叫所有人看看她儿子的出息,对俞锦妍的建义,断没有拒绝的道理,只是面上却笑道:“你一路劳心劳神才走到今天,是该好好庆贺庆贺。只是叫我操办宴会……我久不碰家事了,如何能处理得好?老大媳妇,你出身侯府,宴会这些事是做惯了的,还是你来吧。说着,冲着莫含章笑点了点头,态度倒是温和客气。
莫含章叫她笑得浑身都不自在,还要拒绝呢,俞锦妍已经断然道:“母亲快别这么说,她年纪轻轻的,懂什么,这次宴会,往来皆是儿子官场上朋友,家中亲朋故交,容不得半点差错。她平日家里杂事琐事管一管就顶了天了,这样的大事,如何能当得起?”说着站了起来,郑重对着沈氏拜倒,说道,“儿子知道母亲颐养天年久矣,本不该打搅您,只这次宴会是儿子升迁后头次宴请,非比寻常,还请母亲勉为其难,助儿子一把。”
俞锦妍这般的客气郑重,贬低了莫含章不说,更把沈氏捧得高高的,给足了沈氏面子,沈氏本就不是真的要推辞,如今焉有不动心的?
莫飞景也凑上前来求情:“母亲,大哥都这般求了,您就辛苦辛苦,帮大哥一次吧。大哥可说了,还要请咱们族里的人来呢,没有母亲您坐镇,那么大帮子宾客,还有谁能应付得了?”
高帽子戴的沈氏心里更加舒服,听说莫家族人要来,沈氏眼睛倏然一亮,再不端架子了:“既然这样,我就试试看吧。”
说起来,莫家虽自莫含章爷爷到莫含章父亲两代俱是一脉单传,但再往上数,却还是有几个亲友的。都说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早年莫家败落的时候,沈氏那是见着族人就躲,总觉得脸上无光。后来俞锦妍嫁进门来,莫家算是有些脸面,可沈氏跟人不和,哪乐意沾她的光,所以也没有多跟族里来往。现在就不一样了,那是她自己亲生儿子的本事,可是光明正大,硬板板能拿出来说道的,不好好在族人面前炫耀炫耀,沈氏晚上都睡不好觉的。
欢喜过了,看着下首舒了口气笑起来的老大,沈氏也不觉得他有了媳妇忘了娘了,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儿子贴心,给自己长脸,连连叫他放心:“我啊,一定把这宴会办得妥妥当当的,绝不叫你那些同僚朋友有说嘴的机会!”
俞锦妍只笑道:“母亲你出手,我还能有不放心的?回头我就让人把当天的客人名单给您送来,这次,就麻烦您了。”又对莫飞景笑道,“你外头朋友多,这次他们要乐意,你但管也请人过来喝杯水酒。”
莫飞景无官无职,来往的朋友多是跟他一样身无功名的官宦子弟或者富商之家,或者有意通过他来接触俞锦妍莫含章之类的,别看平日大家喝酒聚会热闹得很,可私底下的比拼却从没少过。俞锦妍没升迁的时候,莫家到底势弱,莫飞景在外头,面子也折过不少次,叫人嘴上刻薄几句更是常有的事,早就想扬眉吐气一回了,听到这话,那真真是喜从天降,当即欢喜大叫道:“果然可以?”得到俞锦妍肯定的答复后,激动地声音都颤抖了,忙忙给她保证,“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仔细挑人,绝不会让那些个不省心的掺进来。”
对此,俞锦妍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大笑道:“行啊,你有数就行。你是我兄弟,我还能不信你?你能看着人搅了我的好日子?!”毫不掩饰自己对莫飞景的信任之意,还回头来跟沈氏说道,“母亲倒是给二弟的朋友也给列一桌,回头跟我说一声,我也去给人敬杯酒,这么多年,二弟的那些个朋友,我还没见全乎呢,亏了他们照顾二弟这么久,我得好好谢谢人家!”
这话一出口,莫飞景眼睛都湿润了,看着俞锦妍,感动道:“大哥……”
沈氏哪有不肯的,看着这两兄弟如此和睦,喜得连连叫好:“好好好,老大你有这个心,我到时候一定给安排好!”
大概是心里着实高兴,也或者是觉得俞锦妍这般给面子,不投桃报李有些说不过去,开始还在挤兑莫含章呢,这边却是多了几分真心地对着人道:“我久不操办宴会了,只怕到时候出什么篓子,老大媳妇啊,你是个能干的,到时候可得帮衬着我啊。”
莫含章连道不敢:“母亲但有需要,只管吩咐媳妇就是,可不敢当帮衬两字。”
恭敬的态度惹得沈氏越发欢喜,只觉她今日,倒比以往顺眼了许多,不会叫她一看见就来气了。
满屋子此刻真可以说是满堂尽欢了,一会儿俞锦妍回去书房办事,莫含章也挺着肚子回去休息了,莫飞景还笑盈盈道:“母亲,这次宴会,您可真要多上点心了,下午大哥可是跟我透露了,他在宫里侍卫处认识了好些个朋友,有些家世可了不得,还有詹士府的,侯爷给介绍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