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满京城,除了承恩公府太子七舅林家七老爷林韬,谁还当得起李宏棠这一声林七爷?
这位爷常年在京郊大营,少有回京,俞锦妍一直不得见,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
俞锦妍也忙行礼:“下官见过李侯爷,林七爷!众位同僚!”
李信林韬少不得都招呼了两句俞锦妍,说些幸会之类无聊的话,及至俞锦妍落座,林韬又对着李宏棠说道:“之前一直不见你,还欠着你一句歉,我家小六不懂事,冒犯了你,你别见怪!”
李宏棠激动的脸都红了,低着头道:“林七爷可折杀我了,一点小事,我早忘了,可不敢担您这话!”那激动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林七爷林韬,十四入军营,行伍二十多年,大小战役三十余场,迄今,无败绩!
十四考中进士。
十四考中武探花。
十六对战南方蛮族,以一千兵力镇守险关,对敌一万,守关十二天直至援兵至,死伤六百,杀敌四千!升千夫长。
十七升校尉。
十九破蛮一战中率兵突袭,以三百兵力,诛杀敌军前锋千人,无伤亡!升步军校尉。
二十虏获南蛮皇族亲王,破城,升游击将军。
二十一入兵部,掌文书。不日升迁掌兵马。
二十五再度领兵,率兵镇压叛乱,三个月,叛乱便熄。
二十八突厥犯边,率兵援驰,大破敌军,驻边五年,收复失土,将突厥重新赶回草原深处,至今,再不敢犯边关……
这个男人,今年,不过三十有六,官拜、冠武将军!
他,是天下皆知的、英雄!
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赞扬他,仰慕他,敬重他,俞锦妍知道的,自家大哥和莫含章,对这个男人,都是推崇有加。这个男人,确实让人敬重——只可惜,如此良将,上一世,不是光明正大战场上,却是死在了自己人的阴谋诡计之下……
李宏棠显然也是崇敬林韬的人之一,对着人,什么林朗什么被打的羞辱,全给抛到脑后去了,手足无措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傻!
王恒俞琮言等人都是善意的笑起来,李信没好气地看着儿子:“行了行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快滚吧!”
李宏棠羞红着脸走了。
有了这个个打岔的,屋内的气氛却是热闹了起来。李信苦着张脸:“我这儿子,但凡能有博文你的十分之一,我这辈子,也就瞑目了。”不求他惊才绝艳,最少,也别这么傻傻的上不得台面啊!李信扼腕,他还打算着找个机会把儿子塞到林韬的军中去锻炼锻炼,好好学点东西,现在……
林韬轻笑着:“侯爷太自谦了,令公子少有才名,年轻轻便有功名在身,谁人不赞一声年少有为?倒是您,要求太高了!”他家林朗要能跟李宏棠一般,林韬就要偷笑了。
李信摇头不语。跟一般人家比起来当然是不错,可跟林韬,不,甚至这屋里其他人稍稍一比较,自家儿子,就给比到天边去了。不说俞琮言王恒这两个,就是这个莫含章,从家门败落无有依侍一步步走到今天,将将二十六便爬到了四品的位置,跟人一比,平日看着不错的儿子,一下就给比下去了。
俞琮言王恒都是赞同林韬:“侯爷有李公子这样的儿子还不知足?我家那小儿他日若能有李公子一半,我们便偷笑了!”
至于俞锦妍?她孩子还在娘胎里呢,就不说了。
这么一番夸奖下来,彼此之间,却又是亲近了不少。
大家再说笑了一阵,才总算提起了正事。
北边眼看着又要起争端,可户部却大哭没钱。之前俞默言的案子扯出了一连串的事,其中就有私盐漕粮一块儿,皇帝暗自命人调查,太子自然也派出了人手。
林韬沉着脸:“皇上前两日便召我面圣,各地粮仓统计已经上来,粗粗查看,有四成皆是空仓,扬州盐道衙门贪腐成风,大盐商家资之巨,富可敌国,而国库内,却只余区区百万之银,仅各地水利便得花去大半,再有军中驻防,各处开销,预备不时之需……户部便是全掏空了也不够!若要再起战事,除非,加赋!”
“这绝对不行!”俞琮言看向众人,“早年便因为边境战事对百姓加过赋税,战事初平之时,圣上更层大喜之下宣布减税三年,如今贸然再提加税,不说百姓疾苦撑不过去,提出人便是在落皇上的面子,怕最后不得讨好不说,反而还要获罪!”
李信目光炯炯:“如今各地粮仓出现问题,粮草根本不足,便有今年风调雨顺大获丰收,赋税之后收上来的粮食也不够大军开销,银钱若再短缺,不能收购粮食,粮草不足,与北边一战,前景堪忧啊!”
战事打的什么?人数,粮草!
吃不饱,还打什么账?
林韬看向众人:“我等之前与太子商议过,如今战事还未起,我们还有时间做准备。今日召集众位来,便是为了集思广益,还有一个主意,却还要与众人说一声!”
他眉峰一厉,如刀一样的眼神从众人脸上一一刮过:“太子已然决意,上折奏请整顿贪腐之风,你们在座,要是有那屁股不干净的,最好赶紧擦一擦!”他就那么冷冷坐在那里,眼神环绕众人一圈, “你们既跟随了太子,当记得,你们的脸面,便是太子的脸面,若是有谁,敢下了太子的脸……”
众人神色一凛,都严肃了容颜……`p`jj`p`
作者有话要说:讨厌的感冒,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