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除了巫帝,老衲还忧虑着一事,便是妖门的动静,据我宗弟子发现,南疆各处都忽然出现了许多神秘的门派,其行事诡异,实力非凡,若是我中土门派还好,老衲只担心那是妖族趁乱而起,再生祸端。”燃苦大师的话,打断了众人的沉思。
众人怔了一下,脸上慢慢凝重起来,燃苦的大师提及的事,他们事先也曾略有耳闻,但并没放在心上,要知道,修行界门派之生灭起落,乃常见之事,除了那些经得起风浪考验没有湮没于时代大潮中的宗门和人物,世上也实是没多少事能让场上这些旁人眼中的世外高人动容了,只是此刻听到燃苦大师所言,却不得不让他们重视起来。
浩劫过后,玄门元气大伤,式微往日,若妖门在这个时候趁势而起,那可真大大的不妙。
清微道人沉吟片刻,忽的想起什么,沉声道:“各位,大师的担心实是远虑,我昆仑洛宫主也曾跟我们几个提及过,当日他入十万大山之时,便被三个道行强横的妖人所阻,此刻想来,想必妖门一定早已在打着什么主意。”
这位昆仑老道的话语落下,聂慕枫等人都是脸色微变,洛天衣当日归来之时,便消失在人前,可身上负伤,又怎么能瞒过的他们的耳目,他们不知洛天衣的修行道行,但这位琼华宫宫主与燕惊尘齐名已久,在昆仑中更是地位超然,这位昔日后辈早已并非从前那个峥嵘意气的少年了,而是实实在在的一方人物,虽说以寡敌众,但能令他负伤,那三个妖人的道行也必然到了极深的地步,妖门不动则已,一出手就是这样的人物,要说没有别样心思,他们也不相信。
燃苦大师白眉紧紧皱起,他身后的天音寺一众僧人也是面面相觑,这一次千古大劫过后,整个修行界原来玄门与妖门平静对峙的局面,也似乎隐隐有了打破的迹象,而玄门眼下的情况之恶劣亦到了前所未见的地步,劫后余生,本是休养生息之时,要彻底恢复元气,也绝非一天半月就能做到的事,可以说经此一役,玄门的繁盛甚至倒退了百年也不为过,看清微道人说话时的神情和蜀山等人物凝重的表情,显然众人也心情沉重。
大殿上暂时陷入了一片沉默,半晌,聂慕枫长长吐了一口气,道:“反正事已至此,多想无用,为今也只有以不变应万变了,过后我们也须跟天下正道人士交个底,让他们多加留意妖门的动静。”
见得众人默然点头,聂慕枫朝燃苦大师等几位高僧道:“诸位大师,我们打扰贵地多时,也是时候回宗门打点一切,中土南方这里的事,还得请梵音寺多加担待了。”
燃苦大师双十合十,低首颂念佛号一声,微笑道:“施主哪里话,镇守南方本来就是我寺重责,还请施主代老衲向玄霄子真人问候一声。”
蜀山几人齐齐还了一礼,末了聂慕枫似还有什么想说,看了昆仑清微道人几位宫主一眼,又与沧月大师几人相视一眼,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说了出来:“那个孽障虽不再是我蜀山弟子,但终究与我蜀山曾有一份香火情缘,此番大劫中他也算有所作为,于世有功,没有白负一身浩然气,还望大师看在我燕师弟份上,让他留在这里养伤。”
十万大山中的始末,他们这些人自然也早在回来的弟子中详细得知,像昆仑清微子这些人,纵使百般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林辰这个被他们视为离经叛道的年轻人是作为,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如此功劳摆在他们眼前,就算他们对林辰万般忌恨,也不得不对这个年轻人另眼相看。
燃苦大师微微一笑,道:“施主且放心,这事情当日老衲早就答应过冰岚云阁的怜星殿主了。”
聂慕枫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松了口气,目光闪过一丝怅然之色,虽然他亦不满燕惊尘这个弟子,但林辰的坦荡,却实是无愧于蜀山,真的要说,他对这个蜀山逆子甚至还有几分欣赏,只可惜他性子那般桀骜无忌,当着昆仑、梵音寺的面前反出蜀山,也注定了他不可能重回蜀山门下。
失去这样一个惊采绝艳的年轻弟子,对他们这些在蜀山活了一辈子的人来说,谁都心下不会痛惜?
聂慕枫微微叹息一声,随即目光落到大殿一旁,那一柄幽光流转如雪,腾起森森寒意的古拙长剑之上,沉默不语。
当日那个逆子随众人归来之时,早已重伤没有了知觉,被宁归邪他们七手八脚扶入大雄宝殿中,他手上握着的这把剑也被他无意识间落了下来,可连他们也想不到,这柄看去平平无奇的古朴长剑,竟重若那十万八千钧的定海神柱一般,谁都拿不起来,而且这剑无时无刻散出一股刺骨寒意,拒人以外,就算他们这等修行道行的人,也对此忌惮不已,别看他们现在站在这里,十丈之外那阵丝丝传来寒意虽然无法入体,但那股刺骨冰冷,对他们这些有着浑厚真力护体的人来说,依然极不好受。
天下飞剑蜀山,他身为蜀山一脉首座,位高权重,纵横一生,什么飞剑法宝没有看过?可他却偏偏从来没见过这样奇怪诡异的剑器。
片刻后,他哼了一声,对身旁的凌枫道人道:“凌师弟,你于炼器一途造诣极高,你对这把飞剑怎么看?”
此言落下,殿中众人的目光也看了过去,在那把缄默无声的古剑上转了一圈,落到凌枫道人身上,蜀山这位离戈峰首座,可是整个修行界中公认的炼器大家,没准他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