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真言在那一刻崩随成无数光点,消散在虚空之间,那一柄桀骜魔剑,准确地朝少年的眉心劈落,没有丝毫的偏差,气势之大,煌煌无匹。
眼看就要把巫帝连人带花劈开两半,众人不觉间连呼吸也停顿了。
然而就在这时,所有人忽然目光一凝,只见得巫帝脚下那一朵巨大墨莲忽的一阵光影摇曳,接着浓郁黑气,看去几乎就像是个巨大的黑色云团一下子散开,化作无数片细小幽光。
云海中忽有莲花飘落,无数片墨色莲瓣,围绕着那一个少年的身影疾速飞舞旋动,化作一个凄美而诡异的气旋。
下一刻,无数人为之哑然,林辰那看似气势汹涌沛不可当的一剑,竟斩在巫帝眉目前三寸,停住了去势,再也不能寸进,反被巫帝一手抓在掌中,一缕殷红的鲜血,慢慢从他握着剑锋的掌中溢出,一滴一滴顺着剑身流下。
少年的目光,凝视着自己手心处被剑气割裂流出的鲜血,眼中闪烁着异样神采,但看他那样沉默的面容,却似带着一丝苍凉。
“好剑,好道法,你师父的真传,看来你已得了**,假以时日,或许你能青出于蓝也不一定。”
巫帝抬眼看着面前的男子,丝毫不吝对其欣赏之意,然而口气之中,又似有几分莫名深意,道:“当日我就跟你说过,似这般凶戾无上之剑,诡秘莫测,从来只在古卷孤本上有些记载,绝非生人所能掌握,连我亦畏惧几分,你能持之而不疯,你就没想过自己……”
说到后面,巫帝啧啧几声,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手掌松开那一刹那,以极快速度微不可察地往剑身上一拍,众人没看清他的动作,只见得他周遭的苍苍气旋如春雷炸响狂涌四去,漫天黑云戾气直冲九天。
林辰如受雷击,身形大震,在空中直倒飞了十数丈地方,方才停了下来。而脚下人看的明白,这后退途中,林辰握剑的手手臂上的衣衫瞬间粉碎,露出一个狰狞异兽的纹身图腾,口中更喷出殷红鲜血,点点滴滴,散落在那把凶剑之上,在熠熠幽光之中点缀了点点血红,随后竟渐渐消失不见,如被那把剑吸收了一般,饮了血的凶剑,越发的煞气迫人,重重冰凉的可怕气息,无形而弥漫开去,威威苍穹之间,竟有咆哮嘶吼之声若隐若现,回荡天际。
“轰隆!”
一声惊雷,赫然在众人头顶炸响,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天幕中风云滚滚,一个巨大的漩涡,急速成形,正在两人上方。从地面向上空望去,只见那云层漩涡之中,电芒光蛇疯狂窜动,雷声隆隆,更有怪异绝伦的“丝丝”怪啸森森之声,如天忽然张开了一个狰狞大口,正欲择人而噬。
众人无不骇然,纷纷色变,脸上此刻大都泛起了痛楚,维持护体佛光已经越来越是吃力,这两人身上煞戾气息之凶烈,竟生生把梵音寺之处庄严佛地染成一副人间炼狱的场景,当真是前所未闻,惊心动魄,眼下这情况,谁都看得出,这两人的斗法竟然引动了天变,可知妖气之盛,连上苍也为之震怒不容,净空等人有心出手,可见到这天地色变的一幕,顿时停住了手,心中暗自为林辰捏一把汗。
不是他们不想出手,而是这天罚厉刑,显然已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若再加上他们的力量,难保会当头引落,要知道,此地可不是后山深处那座静念禅院,没有那神秘莫测的佛家真力庇佑,若真的像上次林辰引落的天诛那般可怖,只怕梵音寺自此便要从这个世间抹去了。
天地上下,一片死寂。
望着风云顶端那个桀骜的身影,林辰面目如常,神色冷峻,对体内翻涌的血气丝毫不顾,深深吸气一声,双目微闭随即睁开,目现精光,瞬间,青金交汇融合的一道璀璨奇光,再次从他握剑的掌心之上,绽放出来。
巫帝冷漠的脸上同样面容不变,平静的目光与林辰隔空对峙,看到他的动作,倒是笑了起来,道:“你杀不了我的。”
林辰伸手拭去唇角鲜血,认真道:“今日不同往日而言,你已经变回人了,而且我看的出来,你重伤未愈,又经过大师们一番镇压,修为境界尽毁,剩下的实力甚至不足当日你全盛时的一成,这是杀你的最好时机,若错过了,才是真的再也没机会杀你了。”
“那又如何?你悟通佛与道两家的修行,将来或许是世间第一的人物,但现在的你,毕竟道行尚浅,就算我剩下一成之力,你也远非我的对手。”巫帝摇了摇头。
“师父曾经跟我说过,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最强的人,只有更强的人,然而只要是人,就能一定能被杀死。最强,便是最弱,没有破绽,就是处处皆破绽。”
林辰笑了笑,忽然撕下了衣袂一角,把布条一圈一圈扎紧了紧握剑柄的手掌,看到他这奇异的举动,众人面露愕然之色,不知其意,须知剑修者真法催动,动辄御剑千丈之外,与人斗法时,根本不需要近身而战,只在远方以心神驭剑,则能轻取敌首于一念之间,蜀山乃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剑宗,蜀山之六脉剑诀,无论是精妙之处,还是威力而言,都是鬼神皆惊的无上剑法,大成之时,弹指间便能将敌人斩杀,林辰乃蜀山第一人燕惊尘的唯一入室弟子,尽得燕惊尘剑道真传,此刻这一举动,岂非作茧自缚,扬短避长?
“佛法镇压不了你,因为你于佛家一途的道行造诣,早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是以任何佛法到了你面前,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