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车停在飞机旁,郁寒烟迅速下车,通过楼梯,往机舱跑去。
凌烨靠在机舱里面门旁等着她,她一进机舱门,凌烨立即伸手将她捞到自己怀里,紧紧抱住,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体内。
郁寒烟回抱着他,张口解释道:“烨,我”
“不用说,我知道你想回去颜家大开杀戒,为爷爷报仇,也为自己的心情找一个宣泄口。”凌烨放松自己的怀抱,低头看着她,将右手食指竖在她娇嫩的唇中央,阻拦了她的话,语气平静地说道。
郁寒烟抬头看着他,深深地点了点头。
凌烨使自己的右手食指与其它三个手指一样,自然半握,用拇指摩挲着她的唇,用让人心疼的语气说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知道吗?无论如何,都不要再离开我。”
郁寒烟的眼泪像缺了堤的洪水,不断往外涌,她不断点头道:“嗯嗯嗯!”
凌烨用双手拇指替拭去脸上的眼泪,低头在她额头吻了吻,用温柔的语气说道:“我们先回美国,好吗?”
郁寒烟再次点头道:“嗯。”
凌烨牵着她来到驾驶室,让她坐在副驾驶座,又俯身替她系好安全带,才坐到驾驶位,关上机舱门,启动了飞机。
他知道的,她心里的难受甚至不输于自己。没有什么比别人为救自己而死更让人自责,更让人过意不去。何况,这个因自己死去的别人还是自己伴侣的亲人,是自己本来要救的人。
所以,他不怪她一时被仇恨支配行动离开了自己。要是自己是她,可能根本不会接电话,就算接了电话也不会那么听话地回来,一定要将心里的难受发泄出去,才能收回理智。
飞机停在十号仓库的飞机场里,立即有一堆穿白大褂的人抬着担架涌进了机舱,他们将沙发上已无生命迹象的凌笙轻轻地放到了担架上,抬着担架下了飞机。
凌烨和郁寒烟站在医院的车旁,静静地看着凌笙被抬进车里。
凌笙会被手术,这是凌烨的意思,他说他要那颗子弹。
天凌医院的院长打电话来的时候,他们刚目送医院的车子离开。
看到手机的来电显示,凌烨毫不犹豫地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淡淡唤道:“章伯伯。”
“小烨,手术日期已经安排好了,就在三天后。”
凌烨沉默了几秒,拒绝道:“不行。”
“小烨,听章伯伯一句话,她的病情不能拖,越早手术越好。”
“三天后,举行爷爷的葬礼。”凌烨平静得不像话地说道。
“你说谁的葬礼?”电话那头的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提高音量问道。
“爷爷的。”凌烨淡淡说道。
“怎么会?!他明明还有三个月可以活啊!”
原来他也知道爷爷的病情么?凌烨的眸子深不见底,他用很轻的语气问道:“是你下令隐瞒我的吧?”
对方沉默了几秒,激动地说道:“他求我了你知道吗?!他竟然求我!”
这两天凌烨一直忙于筹备凌笙的葬礼,没有过多的与郁寒烟交流,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所以以为她的病情和之前一样。
而郁寒烟因为不想给他添乱,也没跟他说自己身体的不妥之处。
直到……
葬礼举行完后的第一天早上,郁寒烟头痛到醒,她幽幽睁开眼睛,看到眼前一片黑暗,她伸手摸了摸凌烨的位置,床是冷的。她皱了皱眉,翻身将自己这边的床头灯打开,眼前依旧一片漆黑。
她确实听到开关被打开的声音,难道是灯坏了?
她顺着记忆,摸到了凌烨那边的床头灯,按下开关,依旧一片漆黑。
郁寒烟坐在床上,苦涩地笑了笑,喃喃道:“烨,我又要让你担心了……”
凌烨昨晚待郁寒烟睡着后,就到楼下喝酒,和想以前的事情,一晃就到了今早。他看了看时间,立即起身上楼。这个点,是她头痛得最厉害的。
他一打开卧室门就见里面灯光通明,而郁寒烟呆愣愣地在床上坐着,不禁有些自责自己没有早点回房。
凌烨躺到床上,伸手将郁寒烟捞到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说:“再睡一会儿。”
郁寒烟“嗯”了一声,闭上了双眼。
凌烨伸手将两边的床头灯关掉,替她盖好被子,低声问道:“是不是头很痛?”
“烨。”郁寒烟突然很平静地唤道。
凌烨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背,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嗯,我在。”
郁寒烟再次开口,用平静得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我看不见了。”
凌烨身形一顿,低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不确定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看不见了。”郁寒烟又重复道。
凌烨猛地坐起身子,伸出左手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因为太早,对方似乎没醒,所以迟迟未接电话。
二十秒后,对方接起电话时,凌烨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他直接吼道:“立即给我准备手术!”
院长的睡意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他沉声问道:“怎么了?”
“她失明了。”凌烨右手紧握成拳,指甲都嵌进了肉里,他许久之后,才从自己口中说出那四个字。
“好,你带她到医院,我们先拍片,看情况如何。”
凌烨放下手机,将郁寒烟抱在怀里,满是自责地说道:“烟儿,对不起,没能早点发现你的病情恶化。”
“你知道我身体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