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吉仇恨地瞪着方丽娟,见没有刺中想要拔出钟乳石柱,却由于力量太小只是晃动了石柱,罗伟的伤口崩裂鲜血滴到地上……
“罗伟!”手里还残存着散发出去的僵直香,罗伟的呼吸已经衰弱。
方丽娟大吼一声劈向多吉的脖子,将他击昏。赶紧消去僵直香,抱着瘫软的罗伟坐下来,那滩越积越多的血坑刺眼,手扶在钟乳石柱上没有力量拔去它。
冰冷的手被温暖包围,抬头,冯家双稳重地扶着她的手,说:“师姐别慌,我们可以救人,只要抓紧时间,没有人会死在我们面前,所以,你不要多想,什么都不要想。”
方丽娟眼睛刺痛,什么液体要涌出,胸口酸涩不已,不过现在不是内疚自责的时候。她果断拔出石柱,凝固血液,剖开伤口,修复破裂的肠胃,一气呵成毫不拖沓。
“方小姐……求你……救少爷……”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知觉的罗伟虚弱地请求。
方丽娟停下手术,咽下喉间的苦涩,道:“放心吧,我会救你们,两个都会救。”
罗伟由于失血过多陷入晕迷。
“师姐,师姐?还有一半没有处理,你在想什么?”方丽娟突然停下了动作,冯家双以为她又伤心难过了,问。
方丽娟哽咽着,说:“我会救你们,可是谁能告诉我,怎么救腌骨?”
冯家双心中一凛,看向罗伟的伤口,□在外的肋骨上红黄纹路隐约可见!
“嘶。”倒吸一口冷气,果然刚才贸然来到被污染的溶洞已经极大地异化了罗伟的身体,已经是无药可救的腌骨。
方丽娟终究还是无法抑制悲伤,捂着脸痛哭起来。她没能阻止罗伟进来溶洞,甚至固执己见地要去追胡飞害罗伟替他受伤,她的自以为是害死了罗伟。
“师姐,振作起来,相信自己,你还有我,还没到绝望的时候啊。”冯家双安慰方丽娟,他开始心慌,这么脆弱的方丽娟他从未见过。
从小到大,师傅只管教授他剔骨匠的技艺,生活上一直都是师姐在教导他,温柔又严厉地照顾他,师姐在他的心目中是强者,身为女人却比男人还强悍,做事果断大胆,雷厉风行。可是,记忆里从没掉过豆子的师姐却在哭,困境面前先于他放弃了,这个事实令他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正因为如此,他更要冷静,他们这对师姐弟向来异体同心,师姐的脆弱必须由自己用坚强来弥补。
“师姐,记得师傅说过吗?剔骨匠遇到灵骨是上天的恩赐,我们要保持着好奇和耐心去理解他们的存在,用宽容的心去接纳他们。即使遇见阴骨为了大义不得不做一些事情时,也要怀着慈悲的心送走它们。其实,我一直在想,所谓的大义不过是满足世人的需要而舍弃灵骨,剔骨匠身为世人的一员不能抛弃这个世界,但是我们的心应该始终与灵骨在一起。我们最不应该的,就是惧怕灵骨断绝与他们的交流。”
冯家双轻声低语:“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可解释的事情,就看你有多大的决心去接纳理解。我屋子里先人留下的手札就是最好的证明,先辈们遇到困境都没有放弃过才有了这些丰富的记录。”
没等冯家双说完,方丽娟激动地插话:“但是手札里都没有记载怎么把腌骨变回来,先祖们都没有做到的事情我们凭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况且还是那种极端的‘腌鼎种’。”
叹气,冯家双说:“或许先祖已经做到只是手札被人撕去了呢?师姐,你没有野心吗,超越所有的剔骨匠先辈成为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剔骨匠?哪怕是追平他们的勇气都没有吗?”撇开眼,冯家双闷闷道:“对不起师姐,还有一件事情我瞒着你,我在叛徒的墓室中找到残缺的蝇杀骨骸,并利用指路火蛆虫合成了手札中记载但制作方式已失传的蝇杀骨床。我不敢说我超越了先辈,起码我觉得自己是合格的剔骨匠,与他们站在了同样的高度。今天面对腌骨,我庆幸于自己终于有机会超越先辈。可是你为什么害怕呢?你在恐惧什么?手札的记载范围就是你的极限?那就是本日记罢了,根本什么都不是!”
捂脸,布满泪痕的脸失去了信心脆弱得不堪一击,方丽娟依旧振作不起来:“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做不到。”
冯家双耐心殆尽,指着傻站着的阿华大声喝道:“师姐,你年纪比我大就自认为比我强了吗?说出这种自以为是的话。看看那个是什么,这是我创造出来的玉骨,除了我谁做得到?你就在那里坐井观天吧,看着我给手札添页,你就轻松点去慢慢学习吧,嗑着瓜子翻看手札过日子。我今天就扔下你了,你按部就班故步自封,我不会承认你曾经也是剔骨匠!”
“啪。”冯家双狠狠挨了一记耳光,被打偏了头,如此突如其来。
方丽娟恼怒地瞪着他,在冯家双震惊的注视下移开了视线。
似乎是感到尴尬,刚才还萎靡不振的自己现在却气势汹汹揍人,方丽娟抹干眼泪,闷闷道:“看什么看,还不去把阿华叫过来?”
冯家双与“腌鼎种”莫名对望一眼,方丽娟随即解释:“你没有注意到吗,阿华走过的地方污染就消除了,他有特殊的净化能力,不仅仅是净化污浊,应该是连腌骨本身也能净化。靠近程欢就换回了他的人性。我现在才想明白,多吉迟迟没有发病也是因为阿华一直在他身边守护,阿华的意志是关键。”
冯家双惊讶得张大了嘴,方丽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