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点头,表示认可:“的确,继承人有污点之后,很难在接下来的工作中服众,必须要解决这个问题才行。”
祁鹤来说:“没错,我正是来请您帮忙的。”
“先生”缓缓地点头,喃声说道:“要尽快才行……毕竟,他已经二十五岁了。本打算在他回来后就把这个位置传给他继任,我也能去环球旅行、颐享天年,顺便再完成我的博士学业。”
祁鹤来在听到“颐享天年”这四个字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抬起头瞥了一眼“先生”,随后皱起眉,虽然没说话,却像是已经说了很多话。
好在“先生”没看到他这个欲言又止的表情,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复杂思绪中继续念叨着:“眼下出现了这种乱子,倒也是个好契机,他无法依靠自己在外面的世界里自力更生,自然是要遵守训条回来做继承人的。最要紧的是他要把婚姻大事完成,赶快生下第七代。我已经挑选出了几位合适的千金,等把他带回来之后,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一听这话,祁鹤来心中小鼓乱响,他不得不道出实情:“还有一件事,也是不瞒您说——他在这段离开的时间里,不仅搞出了丑闻,似乎也私定了终身。”
“先生”立刻看向祁鹤来,“你的意思是,他坏了规矩?”
“我目前还无法确定,但看实际情况……那女人,不,我是说,那位年轻女子的确是最可能得知他目前下落的人了。所以我想,以他那种个性的人,如若不是非常亲密的关系,是不会透露自己的个人情况的,哪怕只是生辰八字。”
“是哪家名门之后?”
“不是名门。”
“那是富商?”
“也不是。”
“先生”懂了,叹息一声:“庶民吗……”
祁鹤来想了想,回答:“差不多。”
“真是胡闹。”
“我也这么觉得。”
“总之,你先把她带来这边让家族都看一看吧。如果已经怀上第七代的话,就要列入家族回忆来探讨后续。”这么吩咐完,“先生”又叹道:“但规矩就是规矩,雁回坏了规矩的话,就要接受惩罚,一切都等到把他找到之后再做定夺。”
祁鹤来说:“先生,那关于网上针对他的那些搜索也要尽快处理才行吧?”
“关于这件事,也要召开家族会议,我自有安排,你先下去吧。”
祁鹤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先生”已经站起身,背对他而站,俨然是不想再继续会客了。
祁鹤来只好道了别,转身离开时,听见“先生”在庭院里碎碎念。依稀能够听见的是:“臣本书生,不谙政事,又兼先帝无道,遂至于此……”
祁鹤来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因为这句话他听“先生”继任以来就在不停的念,念的他都能背出下一句了——
“汝以书生擢状元,不三年为宰相,崇祯有何负汝,诋为无道。”
接着,“先生”又会怅然若失地叹着:“君非甚暗,孤立而炀灶恒多;臣尽行私,比党而公忠绝少。”
而这一番话,祁雁回也在“生病”的那段期间反复念叨。
祁鹤来仰头望天,看到天际飞过形单影只的白鸟,不禁自言自语说:“好在我不需要做继承人,好在,要过那种备受折磨的日子的人,不是我。”
结果下一秒,庭院里传来一声“timi”的音乐前奏,紧接着是“先生”不爽的抱怨:“未成年人每天只能玩2小时游戏是谁定下的?”然后猛地转身,召唤还没走远的成年男子:“祁鹤来,先别走,把你手机先借给我。”
祁鹤来脸上的无语神色又平添了七分,他决定收回自己刚才对历任继承人们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