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蝎座近月诸事不宜,出门要小心,尤其要小心女人和孩子。嗯,此时的祁雁回深刻的感受到,星座运算上说的果然不假,尽管天蝎座总被黑,再尽管,这从头到尾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场误会。
小红领巾作为山脚售票站女保安的独生子,在路屿璐车子抛锚时就已经打起了不合他年纪的邪念。他本来是打算将那辆车子偷走的,谁曾想祁雁回坐进了车子的驾驶座,那也只好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连人带车都拐走。
不过嘛,好汉做事好汉当,误会解除后,女保安为了致歉,决定承担全额医疗费来为祁雁回治疗下巴上的伤。
可祁雁回摇头晃脑地说什么也不肯去大医院,自然是不希望见到太多陌生人,更不想在外面摘掉他那仿佛焊接在脑袋上的连帽衫。
为了就近且加方便,付美诗遵从祁雁回的意见,选择了一间最为靠近山脚边的小诊所。
诊所里只有两个人,除了医生老头就剩下个护士老太太,而且那医生老头看上去已经年过六旬,戴着复古的老花镜为祁雁回的下巴进行诊治,一边处理他的下巴脱臼一边慢吞吞地询问:“哎呦,这下手挺重的啊,再使劲一点儿都会打掉牙齿了。是因为什么发生的争执啊?是不是情仇啊?”
真是个八卦的老头……祁雁回欲哭无泪的看着他,心想着大夫,你没看到我下巴脱臼吗?你要我怎么告诉你具体原因?
倒是陪在一旁的付美诗听得有些心里打鼓。
首先,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祁雁回受伤这件事,会不会被认为是“她没有照顾好”他?要是日后他把这件事添油加醋地告诉委托人的话,那她的酬金一定不会如数得手了。
这样一想,付美诗立即坐立不安,她心想着一定要留下人证和物证,于是掏出随身自带的小本子,迅速写好一张便签,再递给身后的女保安说:“麻烦你在上面签个字,还有你家小孩也要签上名字,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证明今天这件事和我无关而已。”
女保安懵懵登登地接过纸条,一字一句地将内容读了出来:“承诺书。此祁姓男子所受伤势,均为一对普通母子所为,与付姓房主毫无瓜葛,但是,房主会妥善照顾好下巴脱臼的祁姓男子,确保不留下任何后遗症 。签名……啊,你能承诺来负责照顾他可就太好了。”说完,女保安迫不及待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强迫自己的儿子也赶快签字。
小红领巾还有些不甘心自己的拐卖计划泡汤,扭扭捏捏地签上了小学生的字迹,委屈巴巴地看向付美诗,非常难过地说:“大姐姐,我也需要被照顾的,如果你可以让我免费住你家,我保证会帮你扫地拖地,因为我家很穷,我非常需要为我妈妈减轻负担……”
女保安两眼翻白地捂住小红领巾的嘴巴,咬牙切齿地警告道:“别再给我乱说有的没的,你分明就是自己想去别人家里蹭吃蹭喝,听到人家是房主就想趁机转移目标拐卖她吧?你每天在学校里究竟有没有好好学习啊?为什么总想着这么危险的事情?又想挨揍吗?”
看着这对母子像在说相声一般的唱双簧,祁雁回就觉得很谜。更谜的是,为什么叫付美诗是姐姐,叫他就是叔叔?
到了最后,付完了简简单单的包扎费用,女保安就开始拉着儿子想要撤退了。
祁雁回以杀人的眼光看向那对母子,心想着你们的脸皮不要太厚,最起码也该主动给他买几盒消炎药才对!
好在付美诗很精明,是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宰割肥牛的机会的。她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又阐述了祁雁回很有可能会因此而毁容的后果,最后还故作悲伤地叹了口气:“要是他的伤口在今晚感染的话,很有可能就会化脓,化脓的话,就会发高烧,万一我又睡得沉而没发现他的状况,等到明天一早,是不是见到的就只有他的尸体了?”
哇靠,这倒不至于吧……祁雁回忍不住流了下汗。
女保安硬着头皮讪笑道:“我最多还能再赔给你们一百块了,不能再多了,我还要给儿子交学费的。”
付美诗为难地撇了撇嘴,“一百块只够买三盒消炎药,都无法给他买只鸡炖汤了。唉,要怪就怪他是无业游民,连医保都没有的。怎么偏巧要揍伤一个可怜的穷人呢?反正就算报警警察也不会信一个小学生打算拐卖一个壮年男子吧?但是警车开去小学生的学校的话,搞不好会给小学生的交际带来一些困扰。譬如其他小孩子不肯和一个拐卖未遂的小学生一起吃营养餐之类的……”
“妈妈,还是再多给她五十块吧,无非就是多买一只鸡,我三天不吃营养餐就省出来了。”小红领巾对女保安正色道。
结果到头来,付美诗以包扎费八十元+诊疗费二十元+消炎药一百元+老母鸡五十元的高价买下了祁雁回的尊严。
也就是说,他祁雁回只值二百五十元,呵,是个十分吉利的数字了。他已经不止是下巴痛了,胸口也被气得痛苦不已。
“好了,你们两位可以离开了。”付美诗再收到欠款后,笑眯眯地同女保安母子二人摆了摆手,然后又看向椅子上的祁雁回,“祁哥,你也谢谢他们的慷慨吧。”
“谢……!”谢你个大头鬼啊,就是这女人把我害得下巴脱臼,而且二百五十块也配叫慷慨?祁雁回气愤的坐起身,“谢”字刚爆出口,他就因下巴的剧痛而不得不泪眼连连的重新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