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所外面是郊区,连个鸟蛋都看不到,更别说指望看到公交车站点了。
其实祁雁回也没料到自己会和病号付美诗一起在诊所里睡到傍晚7点,更没想到诊所冷清的只有付美诗这么一个病人,但是最想不到的,还是路则丞只留下一张字条就跑路的事实。
“看你们睡得很香,我不忍心叫醒你们两个,只好先走一步——路则丞留。”
祁雁回将字条撕成天女散花,走出诊所时,诊所老板立即拉下了卷帘门,一副“好走不送”的绝情。而等祁雁回拿出手机想要导航,果然不出所料,没信号。
他就知道这种时候肯定会有这种恶俗的桥段。
而且,如果没看错的话,四下无人的郊区没有半个交通工具,枯树上还有几只不知名的鸟拍打着翅膀飞过。树叶哗啦哗啦的落下大片,有点……渗人。
“要死的老路,干嘛把我带到这种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输液,最起码也该留个路线图给我们吧?这要怎么回去啊?”付美诗气急败坏,刚刚退烧的她还有些虚弱,厚重的玩偶装又令她闷热无比。
祁雁回站在十字路口的交叉点,伸出手指:“我觉得是左边。”
“你路痴啊,左边刚刚走过了。”
“哦,那就是右边。”
“你瞎吗,右边全是树。”
“是吗?不过中间的话……”
“拜托你先闭嘴一会儿吧,哇啦哇啦地吵得我脑仁都疼。”
然而话音刚落下,祁雁回感到奇怪的停下身,突然听到身后“扑通”一声响,再回过头去看,付美诗被一块贱兮兮的势头绊倒在地,正吃痛的捂住脚踝紧皱起五官。
拜托不是吧,又搞这种恐怖片里才会出现的俗套段落?就必定要有一个拖后腿才肯罢休是吗!
祁雁回无奈地跑向她,蹲下身确认她只是扭伤后才放心。付美诗闹脾气地拨开他的手想要自己站起来,然而脚踝刺痛,她一下子又坐回原地。
不是一点点的痛,是非常非常的痛。
付美诗龇牙咧嘴的对祁雁回说:“你先去找辆出租车吧,再磨蹭的话,我们两个今晚就要睡在这里的大街上了。”
“实在不行的话,也可以折回去敲开诊所的门,暂且借助一晚。”
“但是我要洗澡啊!发烧导致我一身黏答答的汗,不洗澡的话我今晚会疯掉的!所以你就先不要管我,快去找车……”
“上来。”
“啊?”
祁雁回将自己的背对着她,催促一声:“还不快点上来。”
“我不要。”付美诗断然决绝,想到自己一身臭汗,她更加坚定的摇头:“我还是在这里等你找车回来吧。”
“废话真多。”祁雁回气得长吐一口气,有点不爽地去抓付美诗的手,不管她怎么挣扎,他直接将她整个人拉到自己的背上。
然后他站起身,一边念叨着“好重好沉”一边背着她朝来时的路缓慢前进。
“祁哥,我要掉下去了……”付美诗小声提醒。
祁雁回便用力的将她向上颠了颠,于是她整个人的上半身都依附在他的背部,柔软的肌肤隔着意料相互触碰,祁雁回察觉到自己的心神慌了下。
她温热的气息晕染在他的脖颈里,使得他心猿意马。
皎白的月光缓缓地降落在街道上,清冷柔和,似锦缎撕裂一般的绝美。
两个人都很沉默,只有风声,鸟声,与心跳声。
付美诗不由地回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幸福回忆,一样的夏天,清凉的冰棍,温暖的肩膀让她的内心充满了安全感。这份感动促使她对祁雁回小声说道:“谢谢你啊,祁哥。一直以来都陪在我的身边……是我不该偷偷玩后宫游戏的,我下次不会了。”
祁雁回闷闷地回了个“哦”。
“不过,今天发生了这种事,我们回去之后也要从长计议才行,一定不是那么简单,搞不好又是对面店的老板搞的鬼。”付美诗愤恨地说:“真搞不懂他究竟是迷恋你还是憎恨你,那个茶里茶气的死gay男,总是在和你作对。”
这话令祁雁回蹙了蹙眉,可他却什么都没说,静默地计划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主意。
付美诗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思,还在自说自话:“虽说今天很倒霉,店里出事,我又生病,可是现在,我还是觉得有点幸福呢。”她将脸贴在了他的背上。
幸福?祁雁回醒了醒神,胸口里像是跳进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小鹿。
结果,付美诗的下一句话却一刀扎死了小鹿,“你这么温柔的背着我,让我想起了我已故的爸爸呢。”
心中的小鹿死的很惨,口吐鲜血,可以吐三天三夜不停歇那种。
青筋在祁雁回的额头上爆起,他劝诫自己要冷静要平和,在付美诗的面前,势必要做一个佛系美男子。
接下来,又过去了半个小时,祁雁回觉得自己的肩膀头子都要麻到怀疑人生了,而付美诗那厮已经睡意香甜地直流哈喇子。
好在救星终于出现,在走出两条街之后,祁雁回终于看到了公交车。而且,还是幸运的回往市里的末班车。
祁雁回眼睛大两光芒,背着付美诗一路跑到了公交车上,刚一上车,就看见空荡荡的车子里,除了司机,就只坐着一个路则丞。
祁雁回无比惊愕地走过去质问他:“原来你没有跑路?!可如果没跑的话,留那种字条是居心何在?而且,也该给我们两个留下个公交车地址的的指示吧!”
路则丞不动声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