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岩,刚才那个瓶子有问题吗?”
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大漏”,有可能大赚一笔,可却被人给打断了,说赵煦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
“煦哥,听说过老胎新釉吗?”
赵煦直接被问懵了,连连摇头。
周岩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位也是“按图索骥”的主儿,玩古玩之前,应该是看过不少所谓专家“有图有真相”的彩印专着。
“老周,什么是老胎新釉?”一旁的秦若舒轻轻地碰了碰周岩。
“瓷器这玩意儿,”周岩冷冷地笑了笑,“自然状况下极难损坏,放上千年依旧崭新如故,因此瓷器的年代,一般都是通过釉下的瓷胎来判断的……”
听到这里,赵煦的心凉了半截儿:通过瓷胎判断年代,操作的空间可就大了!
周岩见赵煦幡然醒悟,微微一笑,继续解释道:“jdz那边,雍乾时代烧制过低温复烧釉上彩,应该还留下不少素胎,现在翻出来,上釉重新烧制……”
已经离开摊位很远了,因此说话的时候,周岩并没有刻意地压低声音,听得周围很多动了年头的游客,都直肝颤……
“那这样一来,这些老胎新釉的瓷器不就没办法鉴别真假了吗?你是怎么知道的?”大姐头一语直中要害,目不转睛地看着周岩,等待回答。
“侥幸而已,”周岩嘿嘿一笑,再次将工具人“师父”搬了出来,“以前学艺的时候,师父显摆过那些老瓷器,见过模样,就记下来了……”
赵煦和王涵是各种羡慕嫉妒恨。
当然,赵煦还有更关心的东西:“你师父那那些瓷器呢?”
“瓷器?”周岩微微叹了口气,“师父去世之后,全都扔海里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
周围妄想捡便宜的人无不扼腕叹息……
暴富大计破灭的赵煦,很快又恢复了活力,自信满满地穿梭在人群里。
虽然有捡漏任务在身,可周岩并没太在意,牵着女朋友的手,漫步似的踱着步子,遇到感兴趣的东西才会停下来,凑上去瞧一眼。
“怀旧区”的很多小物件都跟周岩“有缘”,刚往前走了没几步,周岩就发现了某些让自己记忆深刻的东西:手表。
摊位上摆着很多年代久远的国产精钢手表,像北极星、上海、bj以及海鸥。
别人关于手表的记忆,全都是怀念和唏嘘;而周岩同学关于手表的记忆,是跟“七匹狼”捆绑在一起的……
周岩老爹周正海退伍的时候,战友送了不少礼物:英雄的钢笔、北极星和上海的手表,还有多功能瑞士军刀。
英雄钢笔的下场比较惨,在周岩四五岁的时候,就被迫“营业”,在木门上写字,然后惨遭肢解,一阵时间之后,尸骨无存。
精钢的手表,坚持的时间稍微长一些,可到周岩七八岁的时候,也遭遇了飞来横祸:先是因为戴手上表链太长,被卸掉了表链;而后又因为某人好奇,而被用钳子暴力地拆开了专业工具才能打开的后机盖……
暴怒的周正海发动了“下雨天打孩子”的专项技能,使用了“对儿专用武器”——皮带,揍得周岩都忘了怎么哭了。
让周岩觉得庆幸的是,自家老爹的那些战友混得都很惨,要不然发达的战友闲着没事儿,经常组织个战友聚会,总能让老爹回忆起那些被肢解的手表和钢笔,提醒一下老周同志,什么叫“打孩子要趁早”……
往事不堪回首呀!
周岩满脸唏嘘地叹了口气,想了想,拉着女朋友继续往前走。
“喜欢的话,就买一块呗,反正又不贵!”
秦若舒的心思倒是挺细腻的,可惜她不知道的是,怀旧有些时候也能带来痛苦的回忆。
“回头去市里的专卖店看一下!”周岩微微一笑,“这些有点旧了……”
“怀旧区”在往里走,就是真正的文玩了,摊位最多的自然是一些文房用品了。
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中,笔和纸的操作空间不大,墨和砚,再配上印石、镇纸、笔搁、笔架之类的文房用品,就衍生出来了一个大市场。
只是文房用品里,操作空间大的砚石和印石,资源要么枯竭,要么就被限制开采的,流到市面上的,大都是一些低档的货色……
“周岩,你看看这个……”
好吧,赵煦同志又惦记上鸡血石了。
种花家的鸡血石遍地只有两处,昌化和巴林,虽然出产的石头质地差不多,可昌化出产的鸡血石因为历史悠久,无论是知名度,还是认可度都比较高,价格自然也就更贵……
周岩蹲到赵煦身边,仔细地端详了一下赵煦手里的鸡血石,开口道:“这是巴林的,质地一般……”
只是评价了一句之后,周岩就没再多开口,再多说一句,坐在对面的老板差不多就得摸出板砖了。
不过,就在周岩要起身的时候,无意中嗅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奇特香味,顺着香气找过去,在琳琅满目的文房用品中发现了一盒印泥。
盒子,应该是清末的产品……
周岩眼中闪过一丝微缩的光芒,伸手指了指印泥盒:“老板,能给看一下这印泥吗?”
“兄弟,我跟你讲这印盒可是乾隆年间……”
“打住,这玩意儿顶多也就是光绪同治年间的!”
周岩伸手抓起印盒,打开,?了一眼,然后漫不经心地合上了盖子,又放回了远处:“老板,这盒印泥多少钱?”
老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