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拧着眉,抬起手刚想要敲,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
“嘎吱”一声,从微微敞开的门缝里,他看到一张泛白的脸。
“大伯。”她额上渗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双手交叠的放在胸前,一副乖巧讨喜的模样。
顾清透过她的肩膀往房间里看,朝着空荡荡的四周审视一圈,也只能瞧到被风吹得翻飞的窗帘。
刚才他分明听到从明月的房间里传出来了的声音。
“大伯,你在看什么?”
顾清怔忡半晌,与女孩的眼睛对上,那里红红肿肿的还泛着水光:“你在哭什么?”
明月抹去眼泪,知道瞒不过只能沉默着应下:“我想哥哥了。”
说来也是,这么小的女孩,失了兄长的庇佑孤苦伶仃,如果不是被自己找到,说不定现在还在柯家当个寄人篱下的养女。
想到这顾清眼中浮出一抹似怜悯又似心痛的感情,摸着她的头,动作温柔的就像一个慈爱的父亲:
“明月,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大伯就是你的亲人,别怕,一切有我在。”
心中一阵酸涩,没有看他,明月垂着脸点头,眼眶也跟一红,这有什么用?面对顾城那个恶霸,有谁能帮得了她?
送走了顾清,明月将门锁死,盯着大开的落地窗,眸中露出一抹戒备。
在原地思忖片刻,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犹豫了一阵将脑袋探出,看着隔壁空落落的阳台,像是触电一般将阳台外的门大力合上。
“砰”的一声,她沿着墙面滑坐在地,伸手一抹,原来自己的小腿肚一直是抖着的。
指尖触上被擦破了皮的嘴唇,嘴里仿佛还残留着男人浑浊的气息。
恍惚的盯着门上的大锁,大伯给她安排的房间跟隔壁的客房是连着的,而两间房之间只隔着一道阳台,至于中间漏出的缝隙,成年人只稍迈开腿就能跨过去。
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
她将脸埋进手心,被咬伤的舌头泛出的血腥味溢满了口腔。
咬咬牙,明月使劲的锁上阳台的大门后,而后往浴室里奔去。
这一晚她记不清自己漱了几次口,只觉男人的味道好像已经深入了骨髓,无论她怎么洗,始终挥之不去。
五天后,在一个阴郁的午后,顾城接到了陈铭的电话。
玻璃窗外的天空遍布乌云,黑压压的天气好像快要下雨。
接过秘书递上来的公文袋,他没有迟疑的打开,随着白绳被拉开,天际赫然划过一道闪电,伴随着雷公的轰鸣声,站在一旁的小秘书细细的叫了一声。
顾城拧着眉让她出去,兀自抽出袋中的物品,那是一份dna验证报告,至于鉴定人那一栏分别写着顾清与夏明月的名字。
而鉴定结果是……
顾城握着纸皮袋的手一僵,虽然背着光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光从那一声比一声阴森的笑里便让人不寒而栗。
他后退两步,僵直着背脊坐下,怪不得顾清会把她带回来,怪不得在明知她不是顾行衍的女儿时依然一意孤行的将她留下……
经检验,顾清和夏明月的位点等位基因的累积亲权指数(pi)为198445。2375,其亲权概率大于0。99999。顾清是夏明月的生物学父亲的机率大于99。999%。
嘶--
随着一道细微的裂开声在室内回荡,顾城只手将报告书撕毁,揉作一团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喂,爸,你找我?”
“今晚抽空回来吃个饭。”顾清的声音很轻,儿子在那日与自己争持过后,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
顾城盯着手里的碎纸,此时听到父亲的声音,心里颇不是滋味:
“有事?”
“今天是明月生日,你……你看有时间就回来一趟吧。”顾清话里书说得委婉,也不敢勉强。
“哦……”顾城将这个字拖得很长,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顾清仍觉得不妥,总觉得儿子答应得太顺坦,心下顿时生出一股不安。
顾城将一条长腿跨在桌子上,最后吸了一口烟。
抬手掐熄快要燃烬的烟头,然后一股脑的把烟灰缸里的东西统统倒进了垃圾桶里。
而在抬眸的瞬间,男人狭长的凤眼在黑暗中泛出了一抹嗜血的光芒。
--吱--
一辆黑色宾利停驻在路旁,车尾银白色的标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车门打开后,从里走出一个男人,一身黑色纯意大利手工制造的西服衬得他整个人严肃而正直。
陈铭跟在他身后下车,看着男人走进珠宝店的步伐,他笑着跟上去,顾城就是这样,平时虽然随意,可一到提及公事的时候,整个人便严肃起来。
“顾总,都已经下班了你还拉长个脸做什么。”
顾城没回话,走到柜台前,将目光定格在一只银质的手环上。
那镯子的尺寸很小,在边缘处雕刻着几朵精致的花纹,而中间则刻上了一个传统的“福”字。
款式虽然土,却不得不说,做工非常细致。
陈铭凑过眼,顾城手里拿着的镯子,尺码跟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差不多。
不像是送给女朋友的……
“先生您眼光真好。”漂亮的女店员将镯子递到顾城面前:“这款是我们今年的新出品,采用的是最精湛的浮雕技术与五层布轮抛光技术打磨……”
“包起来吧。”兀自掏出钱包,往里面抽卡。
“送给你那个小亲戚的?”陈铭颇感意外,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