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号角声在黄土上悲鸣,凄凉的夜色中,嘶吼声,惨叫声,咒骂声混为一谈。
“王爷……救救我们吧。”
饿鬼成群,洛川城外人群相互拥挤、践踏,他们衣不遮体,只是抬头绝望的喊着。
上方肃王一身血色蟒袍,轻轻合眼,感受着现在的一切。痛吗?苦吗?这就对了,谁人不苦?求人何用?
痛苦的声音仿佛是世间最曼妙的音符,让血液开始沸腾。
终于,旁边随从的家臣看不下去:“王爷,差不多了。”
肃王睁开眼睛,轻轻压手。
接着,铺天盖地的箭雨飞泻而下,绝望声在此刻定格。有人用身体护住身下孩子,无助的目光中,只留下不解,茫然。
而那些孩子第一次明白了什么是愤怒和心如死灰。
夏日晚风徐徐。
直到三更天后,洛川城一片寂寥。城外上方,一黑一白两位妖族大员相互对视。
白宇脸色难看,直接要走。
伏念冷笑:“怎么,白兄?动了慈悲之心?”
白宇回头,眸子死死顶着眼前fēng_liú倜傥的妖族大帅,一字一顿道:“天道无常,这样做和当初那些人又有什么分别?”
人皇当年血染万里,伏念作为当事人,如何能够忘记。他却不愿意再回想关于曾经的一切。冷漠道:“天道如此,弱肉强食,何来对错?”
话不投机半句多。
白宇再次转身,这一次没有任何停留。
遍地狼藉,热缩在父母怀抱中的那些孩童突然睁大了眸子。
光!
恍若神人,一人从天而降。
他是谁?
不解木讷,有人试图从尸山血海中挣扎出来看看究竟。
突然看到一双手,那么干净而又秀气,眼前人带着和煦的笑容。
“跟我来吧,我让你活!”
声音传来,他掘强地挣扎出来,没有哭,更笑不出来,只是茫然。可是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更何况是眼前这位fēng_liú倜傥的公子。
一时间,整个战场,一只只倔强而又不屈的小手伸了出来。仿若一只只从地府中攀爬出来的饿鬼。
惨白的脸庞,浑身鲜血。
有的是父母的,有的是自己的,没有任何人哭泣,也没有任何人问这位好心的大哥哥为什么愿意救他们。
洛川城中,肃王府。
肃王醉醺醺回来,肃王妃即担忧又害怕,他一身酒气,以前从来滴酒不沾,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问。
肃王却拉着她手,将脸庞埋在她胸口,像一个害怕的孩子。
“不要……不要这样……我做错了什么?她要这样对我……”
“夫君……到底怎么了?”
“我……真的好累,就这样算了吧,不挣扎了!”
肃王妃悚然道:“夫君,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杀了好多人,都是我的同族。不不,是楼悦意逼我这样做的。我……我身不由己!”
杀了好多人?
肃王妃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在此刻,一位家臣敲了敲房门:“王爷,京城来人了。”
肃王昏昏欲睡,肃王妃只好硬着头皮道:“王爷身体不适,我去看看。”
来得是一位老熟人,也是肃王妃堂姐夫,官至三品。
“连嘉妹子,近来可好?”
“这……能好什么?姐夫远道而来,这一路辛苦。快快,给肖大人上茶,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下人忙不迭出去,肖庭才正色道:“我说连嘉,到底怎么回事?京城已经收到消息,王爷向女帝求援,现在你也知道京城那个状况,实在无暇分心他顾。”
肃王妃脸色徒然难看:“是么?反正我们都是被人嫌弃的,死了才好,不来便不来吧。”
“哎呀,你怎么能这么说?”
“不这么说,难不成还要感恩戴德?”
“娘咧,你声音小些,小些……我看到到处都是烽火狼烟,到底现在是什么情况,死了多少人?”
肃王妃咬牙道:“多少?城中就还有杂七杂八百来号随从,城头上的兵丁也是临时充数。”
这么严重吗?
肖庭心急火燎,再问肃王妃怎么也不肯开口,哭哭啼啼,这话没办法继续了。
可是不问清楚又不行,只好安抚道:“连嘉妹子,哭也不是办法,现在陛下需要这边的具体情况。还有王爷他人呢?我想出去看看……”
正说着,一人急匆匆跑过来,在肖庭耳边细细碎碎说了什么。
肃王妃余光看着,突然心中一个咯噔,刚刚王爷说的他杀了好多人,到底怎么回事,又也什么要这么做?
还在想,肖庭惊愕出声,声音颤抖,手指哆哆嗦嗦,指着肃王妃,难以置信道:“你们……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滥杀百姓!”
什么,滥杀百姓。
难不成……
不应该啊,之前那些事做得滴水不漏,难不成是刚刚?可是为什么他又要突然下杀手。
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只能动之以情,她大拗几欲昏厥。跌坐在地上,肖庭赶紧去扶。
肃王妃才哽咽难言:“一……一派胡言,怎么可能,这是有人……有人要害王爷和我啊,唉唉唉……大人明鉴!”
另一边。
肃王哪有一点醉意,一道黑影背对着他,声音空洞仿若没有灵魂:“据说穆王探子已经打探到了很多消息,伏帅需要一些孩子实在情非得已,难为你了。”
肃王客气道:“大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