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画?”
施楼儿还没说什么,身后妇人小声呢喃一句,想想觉得有趣,也不知当时该是哪般景象。
施楼儿眼光不可谓不挑剔,却和他暗生情愫,其中种种,真叫人不明所以,这难道就是师姐常常念叨的那句:人生过隙,若飞鸿踏雪泥,看尽千般风景,留得住人的才是故乡。
她一思量,脚步不免慢了,待得赶上去。
陆轻鸿已经摆开架势。
生为神鬼画道传人,笔墨自然从不离身,触景生情之下,又做起了往日的买卖。
纸笔铺开,宁念晴一旁小心伺候。
施楼儿玩性顿起,装作从不相识的样子,走走停停,来到他身前。
冷不丁来了一句:“公子作画多少仙珠一副。”
陆轻鸿抬头看去,明媚的笑容印在他眸子中,他拱手抱拳:“小姐天生丽质,在下拙笔,怕难描绘。”
宁念晴扭过头,不忍直视。
这一个个,春色正好,明月当头,竟然撒狗粮,真是!
也因为这样,离情别绪才渐渐淡了。
施楼儿轻轻点头,示意宁念晴心情好些,这才继续道:“公子,那就拙笔描绘一二吧?”
才离开不久,周围还有人和陆轻鸿熟识,别人卖画,他提字。虽然境界不如何,可书法造诣并不比别人差。
见得那女子如此不客气,偏要看看究竟有几分姿色。
可抬眼看过去,确实漂亮,却算不得倾国倾城。说书人给天下美人定了一个标准,最重要的就是气质。
气质之中脱尘而淘气,让人爱怜算作头等。然后便是风情,能够将人心儿勾得魂不守舍算二等。
三等才是冷若冰霜。
这种冰美人好生无趣,就比如紫华苑头牌,出来接客迎人,偏偏还拉着脸。你送她仙珠,也不肯大大方方恭迎,叫人好生后悔。
上次白白糟践一个月为人提字的润笔,至今想起,还耿耿于怀。
所以,这种冰美人,在他心中又降低一个档次,仅仅排在四等。
四等美人还敢轻慢我兄弟?
他暂时无事,便起身过来,先是笑呵呵给陆轻鸿来了个熊抱:“啧啧啧……小陆子,消失这么久,哪里发财去了?我还以为你不做这行买卖了。”
故人相见,陆轻鸿高兴道:“米桶!”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米仝!”
这不一样吗?
宁念晴笑着招手打招呼,施楼儿见到是陆轻鸿朋友,也想客气两句,却不想这米仝一点不和她客气。
“你谁啊,求画吗?我这兄弟城中数头等,姑娘书画,心却不诚,不如不画。”
陆轻鸿哑口无言,施楼儿气笑道:“公子,作何讲?”
“什么叫做拙笔描绘一二?”
施楼儿温和道:“自然是随便画画。”
“随便?心不诚了吧?你是不知道庆野有多少大家闺秀梦寐以求的就是让她们日思夜想的陆郎给画上一副。”
“我没有!”
陆轻鸿想要狡辩,施楼儿目光一凝,戏谑道:“哦?是吗?那不知这位陆郎又替多少姑娘画过像?”
米仝与有荣焉道:“这庆野有一算一,只要稍微有点名气钱财的,谁人还没有一副小陆子的亲笔画?”
要糟了!
宁念晴蒙着双眼,以前老爷说这米仝是个大嘴巴,她还不信,现在信不信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老爷已经在劫难逃。
果不其然,施楼儿手指轻轻颤抖。
袖中飞雪还在兴奋地嗡鸣!
“米仝,你快快住嘴吧!”
陆轻鸿踢了他一脚,米仝拍了拍,这小子怎么这么怕这冰美人?冷冰冰就厉害?也不看看这儿是谁的地盘。
“小陆子,别怕,有我那堂舅在,这庆野我罩着你。”
你不就是被你堂舅撵出来的?
没事偷扒鹅毛,活该!
陆轻鸿赶紧认输:“好了,好了,我还要做买卖,不能让姑娘久等。你先去忙,空了再请你喝酒?”
“留人乡的花雕?”
“使得!”
“慢着,刚刚这位公子说陆画师如此受城中姑娘抬爱,可是真事?就没有三两位情投意合的相中陆公子吗?”
“怎么没有。你是不知道……”
“你滚啦!”
陆轻鸿直接撵人,米仝被推搡开,却依旧大着嘴巴道:“怎么没有,萧云儿,楼上头牌每每我过去。心心念念就是陆公子怎么不同来,还有城主家的千金,也是好多次打听陆轻鸿生平……”
米仝终于到了安全距离外,陆轻鸿却在危险范围之内。
硬着头皮回来:“楼儿,坐下吧,我替你画像。”
要只是那什么花楼头牌,施楼儿可能就信了。薛昧?薛昧和他之间的事情她都清楚。
这样瞎扯,虽然不至于追问,却多少还是有些生气的。
正在犹豫要不要坐下来。
宁念晴赶紧道:“我作证,米大嘴巴,说得都是假的。”
一颗板栗,施楼儿冷冷看着陆轻鸿。
………
远处,吃完豆花,父亲正在和刘老根说些有的没的。
薛昧突然听到有人提及自己。
寻声过来,却看到这样一幕,作为庆野城主,爹爹一直想要拉拢百家势力。所以她确实打听过关于陆轻鸿的生平和事迹。
不由疑惑,那萧云儿可是真的?
却见施楼儿和陆轻鸿剑拔弩张,这一次陆轻鸿可是帮了自己大忙,这样置之不理,会不会太没良心?
可对方郎才女貌,我过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