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娜尔罕一头扎进水里就再没了痕迹,湖面平静得让人窒息。碧波的颤美,芦苇的摇曳,和远处的鱼跃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味。就连湖心山的倒影,也模糊成一片令人厌恶的阴霾。
虎子像头焦急的野兽般在湖边左窜右看,踮着脚尖像是随时都要跃入水中。然而,打小在山区长大的他,见过最大的水面也就是山下的一处死水塘。下雨天积点水,人畜共享,最深处也不过齐腰。所以,虎子在水里,也就能狗刨个十来米,头脸很少埋进水里,更不要说一头扎进深水与鱼相戏了。
虎子撕心般的后悔,没能阻止阿娜尔罕下水,甚至后悔不该带她来。都知道,阿娜尔罕是买买提的心头肉,甚至是他的命根子。万一有个闪失,可咋给买买提交代?这不是活活要了两个人的命么?虎子越想越悔,越想越怕。甚至想冲一群忙活在青烟缭绕的中的伙伴大喊一声:“谁会水下救人?”
就在虎子几近崩溃的时候,眼前的水面突然哗啦一响,冒出个美丽的芙蓉花来,定眼一看,只见阿娜尔罕双手举鱼,悠悠的踏水而来。虎子两腿一软,便跌坐在地上。粗壮的喘息,像是自己也曾深潜在水下一般。
见阿娜尔罕脚踏湖底,手举双鱼已经笑盈盈的立在齐腰深的水里。虎子像是屁股被蝎子蜇咬了似的蹦起,刚要开口责备畅怀迎接,却被迎面飞来的两条肥鱼挡了回去。回头看了眼跳跃在草滩上的鱼的功夫,水面又恢复了凝固般的平静。
虎子焦急而又自责的轻叹了口气,俯下身将手尽量伸进清澈的水里。一丝冰凉的感觉让他顿感清爽,同时也让他的心再次揪扯的疼痛。阿娜尔罕娇小的身子,就泡在这冰凉的世界里,她能挺得住么?
懵愣间,水面上再次出现了阿娜尔罕的身影。虎子有了上次的经验,目光死死的盯住白皙中微微泛红的身子,神情急切的喊道:“赶快上岸!”
那朵水中慢慢升起的荷花,冲虎子嘻嘻一笑,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的说:“湖水凉,鱼都在深水里,只抓了四条。”说着,又甩手抛上两条鱼。虎子根本不去理会鱼,只是死盯着阿娜尔罕渐渐临近的身子,慌忙脱下身上的衣服,便将阿娜尔罕娇小的身躯,肆无忌惮的裹在了怀里。
冰凉的湖水,顺着碎辫渗流到虎子火热的胸脯,而后温暖的向下延伸。阿娜尔罕有些瑟瑟发抖的身躯,也渐渐的温热了起来。甚至,反倒令虎子的身心也随之燥热了起来。阿娜尔罕冰润的脸颊静静的贴在虎子健硕宽厚的胸前,两人的身子像是融成了一体似的。远远望去,宛若一座精美绝伦的雕塑一般。
一声:“肉烤好啦!”的喊叫声,将二人从亦梦亦真的境界中拉了回来。虎子略微懵愣了一下,轻轻推开温热柔美的身躯,轻声说:“到芨芨草后面,把湿衣服脱了,穿上外衣。把内衣晾干了再穿上。小心着凉。”说着,目光暖暖的瞅着怀里的秀脸。
阿娜尔罕慵懒的直了直身,目光幽幽的瞅着虎子嘟囔道:“真想一辈子这样。”虎子疼爱的抚摸了一下湿漉漉的头,柔声说:“去吧,我等你。”
见虎子和阿娜尔罕各拎着两条鞋底大小的鱼,说笑的走来,队员们几乎惊愕的沸腾了起来。汪亮满脸兴奋而又疑惑的瞅着吃吃而笑的阿娜尔罕,急切的问道:“你是咋弄来的?”
阿娜尔罕天真烂漫的将双手举过头顶,做了个优美的舞蹈动作说:“用这个。”说着,还冲汪亮诡异的眨了眨眼。
大伙一边将烤好的肉串递到虎子和阿娜尔罕的手里,一边饶有兴致的围过来,纷纷嚷着要让阿娜尔罕说说,是咋样空手摸鱼的。
阿娜尔罕费力的噎下嘴里的肉,面显得意的说:“就是静静的趴在水下,等鱼游过来就突然出手抓住它的腮帮。”说着,还做了个突然出手的动作。
五子狐疑的笑着嘟囔道:“那能在水下憋多久哩?还不给憋死?”
阿娜尔罕吃吃一笑,面显高傲的样子说:“我打小就在湖里玩,在水里可以吃掉一个苹果哩。”
大伙唏嘘赞叹了一番,香喷喷的烤鱼就吃到了嘴里。虎子拿个大块的鱼递给阿娜尔罕,疼爱的瞅着她说:“今天你辛苦了,多吃点。”
阿娜尔罕灿烂一笑说:“我吃饱了,这个你吃。”说着,又孩子般倔强的递还给了虎子。众人见他俩在一递一还中,充满着一股浓浓的关爱和一些看似模糊的情愫。脸上都或多或少的挂出了暖暖的笑。尽管有的笑意也显得模糊,但却丝毫也没能影响欢愉热闹的氛围。
吃闹了一整,虎子见大伙缠上了酒,应酬几杯安顿不要喝多,便朝刚才阿娜尔罕下湖的方向漫步而去。绕过一簇红柳,虎子下意识的回头瞅了一眼,心神略微紧张的伸手摸了摸阿娜尔罕晾在枝杈上的内衣,转身朝湖边走去。
偏斜的太阳,照得湖面泛起阵阵耀眼的光芒,微风吹动,远处的芦苇摇曳出纤美的身姿。一对野鸭正悠闲的从苇荡中款款游来。虎子正竭力穷目湖光山色,来弥补上午因紧张担心而淡墨了的迷人景观。随着一阵轻碎的脚步声,阿娜尔罕像只欢快的燕子般飘了过来。
虎子见她用各色野花编制了花环戴在头上,便欣喜的夸赞道:“真漂亮!”阿娜尔罕做了一个优美的舞蹈谢谢动作,甜美一笑说:“小时候我把这里都跑遍了,野花长在啥地方我都知道。”说着,双手抱住虎子的胳膊,做出亲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