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淆心中冷笑,暗道:“不说是你自己蠢笨,被人暗算了还有脸叫出来。”不过想归想,萧淆是绝对不会这样说出来的,他拂袖掸了掸萧淅沾了灰尘的衣裳,用和稀泥的语气说道:“二弟,以后当心些也就是了。”
萧淅闷哼了一声,口中含糊不清的嘀咕了几句,萧淆也没有听清楚他嘀咕的是什么,只催促道:“快走吧。”萧淅这才沉着脸跟在大哥身后走了。
萧泽带着杜衡出了王府,坐着车子很快便来到了城隍庙,今日正是庙会之期,城隍庙外的大街上挤满了狂庙会的男女老少,热闹的一塌糊涂。萧泽与杜衡下了车,萧泽自然而然的拉住杜衡的手笑着说道:“阿衡,赶庙会的人多,我们拉着手儿就不会被挤散了。”
杜衡挣了几下,却挣不脱萧泽的手,便低声说道:“放开我,两个男人拉拉扯扯象什么样子。”
萧泽却赖皮的笑道:“那有什么关系,你的袖子又宽又大,什么都挡住啦……”
“我……”杜衡被萧泽的赖皮气的不行,狠狠瞪了他一眼,萧泽却甘之如饴,用没牵着杜衡的那只手指着不远处顶幡儿的把戏摊子叫道:“阿衡,那里有耍幡儿的,咱们快去去看看……”
杜衡身不由己的被萧泽拉着往杂耍摊子走过去,庙会上虽然人潮汹涌,可是萧泽身上功夫极好,他总有办法在人群中挤出一个并不大的小圈子,形成一个不大不小正合适的无形屏障,确保杜衡与他自己能轻轻松松的站立。杜衡虽然不喜欢被萧泽拉着手儿,可她更不喜欢与人太过接近,特别是如此天气已经暖和了,这会儿太阳又大,逛庙会的人被太阳一晒多少要也些汗,气味自然不会好闻,所以杜衡情愿与萧泽站在一起,而那些市井之人相对隔开些距离了。
杜衡长到这么大,还是头一回逛庙会,她虽然平素看着性子清冷,可是看到那些从来没看到过的杂耍把戏,杜衡不由也暗生欢喜,不多时便看的入了神,直为那用双手撑在五六把椅子撂起的高塔上顶缸的小姑娘捏了一把汗,若是她一不小心摔下来可怎么办?
杜衡不由自主的抓住萧泽的衣袖,小声说道:“这太危险了,万一摔着了可怎么办?”
可巧杜衡在说话之时那杂耍班主端着铜锣来讨赏钱了,一听杜衡这么说班主不干了,忙拍着胸脯说道:“公子放心,我家丫头本事好着哩,再加几张椅子也不会落下来。”
萧泽皱了皱眉头,这班主随意接话让他心中着实不快。他看了扣子一眼,扣子会意立刻拿出一个小银锭子放到铜锣之上,那班主喜出望外,他常年收钱,手中一试便知道这个银锭子少说也有一两多,都能顶的上平日一天的收入了。
“谢公子赏赐,小人这就让丫头们耍起来!”班主兴奋的叫道。
萧泽摇了摇头,沉声道:“叫那小姑娘下来吧,她已经顶了一刻钟。”萧泽的眼力好,他看到那顶缸的小姑娘手臂双腿都在微微打颤,知道这小姑娘已然撑不下去了,便这样吩咐起来。
那班主听了这话虽然有些情愿,还是回头叫道:“小鹊,下来吧。”
顶缸的小姑娘如逢大赦,立刻收了缸顺着梯子滑了下来。她一落地便抓着头跑过来磕头道谢,原来刚才她在表演之时不知道被什么在头顶咬了一口,痒的她实在受不了,若非萧泽发话及时,再拖上一时半刻,这小姑娘一定会摔下来的。
“小妹妹起来吧,扣子,给她一把钱买果子吃。”杜衡见这小姑娘两颊虽然发红,可底色也透着青气,身形也很瘦弱,不免起了同情心,便向扣子吩咐起来。
扣子立刻抓了一把制钱放到小姑娘的手上,笑着说道:“小妹妹,我们公子赏你买果子吃。”
小鹊脸上并没有什么喜色,不过还是给萧泽杜衡磕头道谢,捧着制钱的小手也在微微打颤,可见得刚才表演之时用力太过,隐有脱力之相。
那班主扫了一眼,见那一把制钱怕不得有百十来个,心中暗自欢喜,不免动了小心思,想从这两只肥羊身上多捞一笔,反正京城里的贵公子哥儿人傻钱多,不坑白不坑,坑完这两只肥羊他就立刻离京,保管谁都抓不着他。
萧泽杜衡并没有注意到那班主已经起了邪念,两人离了杂耍摊子继续往前走去。而那班主则胡乱收拾了东西,命手下几个小姑娘先回他们落脚的大车店候着,然后便不远不久的缀上了萧泽杜衡。
扣子很是机警,那班主虽然只是远远的跟着,可扣子还是察觉了。因为有萧淆萧淅买凶之事,所以扣子特别小心,他正想出手拿下那个班主,却被萧泽拦住了。
“扣子,别管他,让他跟着。”萧泽低声说道。
杜衡一愣,本能的问道:“谁跟着我们?”
萧泽立刻笑着说道:“没事儿,就是刚才那个班主。”
杜衡皱眉道:“他跟着我们做甚?”
萧泽笑道:“不知道,许是想再讨些赏赐吧。”
“贪得无厌!”杜衡沉声说了一句,脸上浮起一丝怒色。
萧泽笑笑道:“阿衡,别生气,不值当为了那么个东西坏了兴致。”杜衡轻轻点了点头,与萧泽往前边走去。他们没走多远,不知何处飞来的小纸团儿正打到扣子的身上,扣子本能抄手一接,将那纸团儿接了个正着。他四下一望,仿佛看那刚才那个叫小鹊的小姑娘身影一恍便不见了。
扣子打开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