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快醒醒,谨郡王妃娘娘来看您了……”杜衡原本睡的正香甜,却被一个突然响起的声音惊醒了。
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啊……”了一声,杜衡蹙眉问道:“谨郡王妃是谁啊……”
叫醒杜衡的是杨梅,她一看便知道自家夫人还迷瞪着没真正醒来,便笑着回道:“夫人,是您的姐姐,嫁给谨郡王爷的伍大姨奶奶啊。”
杜衡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掀被起床,杨梅上前服侍,杜衡正在穿外衣之时突然停了下来,她四下看看疑惑的问道:“我怎么在这里?三爷呢?”
杨梅笑着说道:“回夫人的话,您夜里熬狠了,靠在床头上都睡着了,三爷便命婢子们服侍您躺下睡了。刚才太医过来给三爷看诊,三爷怕吵着您,就让人扶着出去了。”
杜衡脸上有些泛红,轻轻嗯了一声便也没再问别的,只是加快了穿衣盥洗的速度,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她便已经收拾停当带着人去抱朴园了。
抱朴园东厢房中,谨郡王妃伍静贞正在给宁亲王妃见礼,伍静贞也算是宁亲王妃看着长大的,两人关系本来就好,如今又有了杜衡这一层关系,宁亲王妃对伍静贞自然更加亲热。她不等伍静贞拜下去,便上前携了伍静贞的手笑着说道:“咱们娘俩儿不必行这些子虚礼,快让婶子瞧瞧……”
伍静贞并不曾穿戴郡王妃的品服,只着一袭海棠红绣缠枝葡萄纹的缂丝织锦对襟及膝褙子,配着浅杏色缭绫缀珠流苏凤尾罗裙,一头乌发绾成海棠花髻,戴一顶赤金嵌宝如意花冠,她面色光泽红润,眉目之间神彩飞扬,看着比大婚之前略显丰腴一些,宁亲王妃一看就知道她的日子过的特别舒心,否则再不能有这么好的精气神儿。
“王婶,我好着呢,您不用为我担心。昨儿晚上我们才听说阿泽受伤了,当时是太晚了不方便过来,担心的王爷和我一宿都没睡踏实,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们就赶紧过来了,王婶,阿泽伤情如何,阿衡怎么样了?”伍静贞原本就是飞扬洒脱的性子,嫁给萧绎之后萧绎又事事纵着她,所以伍静贞比从前更加响快干脆了。
宁亲王妃正要回答之时,外头传来小丫鬟的通禀:“回娘娘,三少夫人来了。”
宁亲王妃笑道:“这孩子来的倒快,昨儿累了一天一夜,也没多睡会子。快请你三少夫人进来。”
伍静贞一听到杜衡来了,早已经快步走向门口迎了过去,杜衡一进门就被她拉了个正着,伍静贞一眼就看到杜衡脸上的黑眼圈儿,立刻心疼的说道:“妹妹,刚听王婶说你熬了一天一夜,可是累坏了吧!”
杜衡摇摇头轻声说道:“姐姐,我还好,不知道姐姐要来,要不我早就过来迎接了。”
伍静贞抓着杜衡的手边往里走边说道:“咱们姐妹还说这个?我早该想到你昨儿累的不轻,应该晚些再过来的,可是又担心你和阿泽,阿泽的伤不要紧吧?”
杜衡黯然低声说道:“他背上中了毒箭,虽然已经解了毒,可是失血过多,少说也得将养几个月才能好起来的。”
伍静贞惊道:“什么,竟然中了毒箭,我昨晚只听说阿泽受了伤被王叔接回来,却不知道这么严重,刺客抓住没有?是什么人如此狗胆包天,咱们一定不能轻饶了他!”
宁亲王妃沉沉道:“静贞,若儿,过来坐下说话吧。”
伍静贞听着宁亲王妃的语气有些儿不对劲,疑惑的看向宁亲王妃,然后又转头看向杜衡,杜衡低低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姐姐,父王昨儿进宫请旨彻查,可皇上没有同意。”
“啊……怎么会这样!”伍静贞先是一惊,然后愤愤叫了一声,便不好再说什么了。她嫁给萧绎之后,萧绎什么事都不瞒着她,是以有些杜衡都不知道的内情她心里却很清楚,正是因为清楚,所以她才不好说什么。
宁亲王妃低低叹了一声,无奈的说道:“只要泽儿没事,别的我们也不多想了,如今泽儿受了暗算伤的不轻,倒不如辞了差使在家好好养病。”
正说话间,外头有小丫鬟禀报:“回娘娘,恪郡王爷和恪郡王妃过府探望三爷。”
听罢小丫鬟的话,宁亲王妃与杜衡脸上都闪过一抹怒意,伍静贞一见这等情形,再综合萧绎素日告诉她的事情,她还能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王婶,阿衡得照顾阿泽,不如让我替您去迎一迎恪郡王妃?”伍静贞站起来说道。
宁亲王妃有些犹豫的说道:“这……”
伍静贞知道宁亲王妃的顾虑,便笑着说道:“王婶,阿衡是我妹妹,她有事我这做姐姐的怎么可以不帮衬着呢,您是长辈,只稳稳坐在着就好,她还不够格让您亲迎。”这个她,指的自然是恪郡王妃李氏。有些事情宁亲王妃还不知情,李氏见不得伍静贞一人独大,便想往萧绎身边送人,她虽然做的隐秘,可是萧绎是个什么事儿都不瞒着媳妇的主儿,自然便将李氏卖了个干干净净,所以伍静贞如今极为不待见四嫂李氏,哪里还怕得罪了她。
宁亲王妃心里正恨着萧经,便也没有推辞,只是让杜衡赶紧回交泰园“照顾”萧泽,让伍静贞代自己迎客了。
恪郡王萧经被人引进前院的驻马厅稍候,王妃李氏坐着车子一直到了王府二门,车子已然停了下来,李氏也没有听到有谁来迎接自己。坐在车中的李氏唇角勾起,脸上逸出一抹笑容,看来萧泽真是伤的不轻,要不宁亲王府也不能连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