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是浓黑之时,京城之中品官和亲贵们都忙碌起来,所有的人都穿戴整齐,从四面八方汇集到正阳‘门’和朱雀‘门’外,等候进宫朝贺。萧泽跟在父亲身边在正阳‘门’外等待,而杜衡萧灵则跟着她们的娘亲与所有的外命‘妇’一起在朱雀‘门’外等候。
皇后被禁足的时日已经不短了,宫中如今又被当今整治的如铁桶一般,是以所有的外命‘妇’都不知道宫‘门’大开之后,她们会被引往何处向何人朝贺。所以外命‘妇’们此次在宫外等候并不象从前那般‘交’头接耳,各自寻相熟之人说话打发时间,大家都盯着紧紧闭着的两扇宫‘门’,各有一腔心思。
朱雀‘门’内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随着一阵吱吖吖的闷响,两扇极厚实的宫‘门’缓缓打开,两队内‘侍’众宫‘门’里小跑着出来。
一众外命‘妇’都各按品级排好队,由小太监们引着向宫中走去。众人见小太监是往奉圣宫方向引路的,便暗自猜测皇后还是没有被解除禁足,看来当今皇后在后座上也坐不了几天了。皇后的娘家人,承恩公府有品级的‘女’眷心里如滚油浇沸一般,承恩公夫人紧紧握住藏在衣袖夹袋之中的东西,暗暗横心做了决定。她原本还犹豫不定,现在看来只能走这一步了,今儿说什么也得找机会见到皇后或是四皇子,将这东西‘交’到她们的手上,当今既然不仁,那就怪不得他们不义了。
外命‘妇’们到达奉圣宫正殿之时,内命‘妇’们已然在院中按各自品级排队等候了,站在内命‘妇’队列首位的不是皇后,而是敏贵妃,敏贵妃身后跟着容妃德妃,容妃此时已经快足月了,她‘挺’着个大的惊人的肚子站在敏贵妃身后,看着实在叫人心惊‘肉’跳。一众命‘妇’们不免在心中暗自猜测,看来当今并不是象表面上看的那样宠爱容妃,否则怎么会不颁下恩旨免了容妃之礼,以容妃将要临盆的身子,怎么能禁的起这般在寒风中搓磨。
内外命‘妇’都已经到齐,便由司礼太监引路鱼贯进入奉圣宫正殿,太后早已经头戴九龙九凤冠,身着礼服安座于宝座之上了。
进得正殿,承恩公夫人还是没有看到她一心惦记的‘女’儿,心中自然又是惊慌又是恼恨,转眼又见敏贵妃代行皇后之仪,率内外命‘妇’朝贺太后,承思公夫人恨的险些咬断银牙,看向敏贵妃的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一般,看着好不骇人。
太后有了年纪,其实‘挺’不耐烦这种耗神费力的大朝贺,因此脸上淡淡的,并没有什么喜悦之‘色’,只有看到小儿子媳‘妇’之时,太后眼中才有一丝欢喜之意,老太太这是想到宝贝小孙子源哥儿了,如今源哥儿可是太后的心头宝,若非源哥儿太小,太后都想将他养在奉圣宫了。
朝贺已毕,太后立刻命众人散去,今日是所有家中有‘女’儿在宫中的命‘妇’们光明正大见‘女’儿的日子,所以大家对太后的不耐烦倒存了许多感‘激’,从前进宫朝贺,皇后总是以着这样那样的理由拖延,留给外命‘妇’们见自家‘女’孩儿的时间拢共不会超过半个时辰,根本说不上几句体己话儿。如今太后一给就给了将近两个时辰,这让众人如何能不暗自欢喜。
没过多一会儿内外命‘妇’便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只有敏贵妃因为娘家无人来探望她,她便留下来陪在太后身边招呼宁亲王妃等人。
太后带着儿媳‘妇’孙媳孙‘女’孙子去了后殿,敏贵妃‘唇’角含笑温柔的建议道:“母后,横竖时辰还早,您要不要先宽了大衣裳松快松快,回头再穿戴起来就是了。”
因为敏贵妃每日都来给太后请安,她‘性’子和顺与世无争,所以太后‘挺’喜欢这个安份守己的媳‘妇’,便轻轻点了点头。敏贵妃便和宁亲王妃一起服‘侍’太后除了凤冠换下礼服。伺候她戴了湘‘色’如意寿纹金貂卧兔儿,穿上一袭湘‘色’贡缎松鹤纹通袖袄。
太后舒坦的嗯了一声,双目半闭的说道:“摘了坠子,回头好抱源哥儿。”
敏贵妃微笑应了,将太后耳上赤金嵌绿宝石的耳坠小心摘了下来,又将太后发间的凤钗取下,另簪了一朵拳头大小的纱制宫‘花’,这个东西是软的,便是源哥儿用手去抓也不会刮伤娇嫩的小手。
宁亲王妃见敏贵妃仔细,向她微笑致意,敏贵妃亦回以温柔一笑。太后见敏贵妃行事越发温柔得体,不觉将早年间的嫌弃又去了几分,如今看敏贵妃,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了。
见太后收拾妥当,萧灵将弟弟抱着送入祖母的怀中,太后一见了源哥儿便笑的合不拢嘴,任谁见了都知道那份喜爱是发自太后内心深处的。
一个匆匆走进来跪在地下的小太监打破了一室和谐,只听那小太监说道:“回太后娘娘,恪郡王府抱着王府大姑娘在殿求见。”
太后一听这话脸‘色’立刻‘阴’了下来,她冷声道:“不见。”
小太监为难的小声说道:“回太后娘娘,恪郡王妃是跪着的。”
太后一听这话火气腾的冲了上来,怒喝道:“‘混’帐行子,还不与哀家速速叉出去。”
宁亲王妃听说恪郡王妃跪着‘逼’宫求见,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不过皇家之事能少开口便少开口,所以她只轻轻给太后抚背顺气,口中却是什么都不说。太后知道小儿媳‘妇’的难处,只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