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顺和二狗子被陆二老爷打的惨兮兮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阵子,最后还是二狗子向陆二老爷说明了当时情况。
“……此事真是钱大爷指使的,他给了我们老大一百五十两银子,而我们每人分了十两。”二狗子叹一口气道:“您也知道,对有些人家来说,二两银子足以让一家人吃上两个月的饱饭……我老母亲今年都六十八了,一双眼睛几乎瞧不见人。我媳妇前年去山里头拾柴,跌了一跤因为没银子瞧病,一条腿就废了,我还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最小的儿子去年才刚生出来……十两银子,在我们家最少能用五个月。”
二狗子说的并没有错,在大周的土地上,富人十分的富有,日日锦衣玉食,穿金戴银。可穷人照样食不果腹,吃了上顿没下顿,过了今日没明日……
所谓一文钱逼死英雄汉,大约就是如此吧。
陆淑怡微不可查轻叹一口,忽然就觉得二狗子他们其实也挺可怜的。
只不过堂堂七尺男儿,身上又没有残疾,为何不肯堂堂正正的养家糊口?
别人能做的事情,王顺和二狗子为何就不能做?
这样一想,又觉得他们陷入现在处境,也是咎由自取。
陆二老爷眉毛微微皱了皱,似乎也对二狗子的处境产生了一丝丝的同情,但是同情归同情,错事归错事,他还是能分清楚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们这样为了钱财掳人yòu_nǚ,拿了银子也不会用的心安。”
王顺和二狗子脸上的表情一瞬间颓然下去,垂头丧气的不敢看陆二老爷和陆淑怡。
确实,自打走上这条路,他们就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日担心,夜担心,总觉得做了亏心事。
陆二老爷又打量了二狗子一眼,便说:“今儿你犯了国法,法不容情,我势必会将你们带去见官……”
王顺和二狗子听后立刻磕头求饶。
“二老爷,我老娘真的得了重病,她真的在等我回家给她请大夫瞧病呢……”
“我也有老母要养活,还有孩子要养活,要是您真的拿我们见了官,我们兄弟……我们兄弟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二人哀求着,生怕真的被陆二老爷送去见官。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陆二老爷摇了摇头,“律法不可废……”
“父亲,法亦有人情啊!”陆淑怡听了许久一直都没有开口,现在她对陆二老爷道:“女儿倒是觉得他们都挺可怜的,若是他们肯指认出钱大爷是谁,您就放过他们一次吧!毕竟……他们都有老母要养活,还有妹妹弟弟妻子儿女要养活……浪子回头金不换……”
王顺和二狗子见陆淑怡为他们说话,一时欣喜过望,二人都冲陆淑怡磕头。
“正是,若是陆二老爷肯放我们兄弟一次,我们兄弟必将重新做人,从此以后再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
“对对对,我也会帮你们指认钱大爷是谁……”
王顺和二狗子都表了态度。
陆二老爷眼眸微动,抚着额头思忖。
“要不……要不就放他们一码,毕竟……毕竟他们也不是始作俑者。”吴氏叹一口气,她本来就是面软心软的人,王顺和二狗子过的日子也叫她同情。
“多谢太太开恩,多谢太太开恩……”
王顺和二狗子又冲吴氏磕了几个响头。
吴氏叹着气摆手:“罢了,我也就是看你们上有老下有小,确实……确实也可怜。”顿一顿又扬着眉角道:“不过你们两个可一定要指认钱大爷,若是当中有差池,我第一个不饶你们。”
王顺和二狗子立刻目光晶亮,保证道:“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指认出花钱雇我们的钱大爷的。”
“老爷,您看?”吴氏小心翼翼的询问陆二老爷的意见。
陆二老爷还是面色发沉,沉默了片刻,才道:“先让他们指认钱大爷是谁吧。”
“那这绿梅怎么办?”李平安把钱建昌送给陆淑怡的绿梅拿出来递给了陆二老爷。
陆二老爷接过李平安手里的绿梅,细细的看了一阵子,刚要用鼻子嗅,陆淑怡立刻紧张道:“父亲,您可千万别嗅,花蕊上有一种能让人四肢无力昏昏欲睡的香料。”
李平安也道:“是,您千万被碰。”
吴氏走过来借着灯光也看了看绿梅,绿梅花开的十分娇艳出色,就算细看,也看不出问题来。
不过她还是谨慎道:“都先别碰,墨菊去请大夫了,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片刻功夫,墨菊就请来了周大夫来。
上次黄藤一事就是他检验出来的,他为人老成,遇事也不会出去宣扬,是个能守得住秘密的人。
最重要的是,陆老太太对他十分信任,只要他能检查出绿梅花蕊中的香料,等到了对峙的时候,陆老太太也会信他的话。
见过礼后,陆二老爷也不避讳,开门见山道:“周大夫,您帮我瞧瞧这枝绿梅可有古怪?”
周大夫一身褐色长袍,面上带着祥和笑容接过陆二老爷手中梅花,细细看了几眼,方摘下几片梅花花瓣放在鼻前嗅了嗅,又细细看了看。
“怎么样了?”陆二老爷凑过半个身子,目光定定看着周大夫手中的梅花花瓣,表情十分严肃。
吴氏和陆淑怡也面色如水,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