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淑怡敛眉收好了药方。
这几日她光顾着料理安姨娘和西府的事情,竟然把潘家给忽略了。
潘大太太应该快来长乐镇了吧?
潘大太太要是真来给她舅舅吴成说亲,那她必须得去趟吴家看看情况,免得外祖母着了潘大太太的道。
陆淑怡微微蹙眉,就听霍天佑说道:“我上次说了把双喜给你用,你为什么不用他?”
“用了啊,谁说没用?”陆淑怡看向霍天佑,道:“我三叔的事情,不就是双喜找人闹开的吗?”
而霍天佑却说道:“那是他主动请缨,而并非你的安排,不是吗?”
他觉得陆淑怡还是不愿意和他亲近,然而白先生就可以,这让他十分郁闷。
陆淑怡也不好再辩解什么。
但是她确实不好意思霸占着用双喜,这都是人情债,用了双喜,叫她以后拿什么还给霍天佑?
当然,霍天佑可能不在乎这些吧,但是她却不能不在乎。
欠人的终究要还的,不然心中难安。
她脸上微小的变化都收在霍天佑的眼睛里,他又想起了陆淑怡对“白先生”说过的一句话,说她与他之间的身份差距实在太大,也许,她还是放不开吧。
霍天佑心里闷闷的,抓起桌上的凉茶就猛灌了一口,许久才道:“我说过的,潘家与你们陆家可能有些渊源,若是你不去查清楚,将来潘家万一得势,到时候给你们陆家穿小鞋,吃亏的可是你们。”
“那你是不是知道潘家的秘密?”陆淑怡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霍天佑摇头:“我只知道霍家家主并非潘家亲生这一点。除此之外我也没查到什么。况且我父亲信任潘家,我去查他们也有诸多不便。”
霍天佑的话十分有理,陆淑怡也是知深浅的人,她立刻沉吟道:“双喜你留着用,回去以后我再找别人去打探潘家的消息吧。”
反正说来说去她就是不肯用他的人。
霍天佑十分无奈,但是拿她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提醒道:“潘家并非泛泛之辈。一切小心。”
陆淑怡“嗯”了一声。忽然又觉得她这样生他的气是不是太小气了。
迟疑了一下,她才笑着指了指桌上的面条道:“面条是你要的吧?我辛辛苦苦做了那么久,你看看。都凉了。”
这话一下子就软下来了。
霍天佑愣了一下,半响才笑着道:“没关系,凉了我也能吃。”
那笑容风淡云轻,仿佛雨过天晴的彩虹。
这一刻他也惊讶的发现。他一直很稳定的情绪,却会因为一个女子的喜怒哀乐而波动。
这到底是怎样一种感情?
还有。他前世一直以白先生的身份陪伴在她的身边,又是什么感情?
他凝神悄悄看着陆淑怡,眼神蒙上了一层复杂意味。
…………
马车之上,陆淑怡轻轻拍了拍柴秀娥的手。
柴秀娥看上去还有些紧张。垂眉不大敢说话。
陆淑怡温声安慰道:“你放心吧,我母亲待人十分的温和,你见着她一定会喜欢的。还又。你在我那儿只管吃好睡好,好好的把病养好就行。”
柴秀娥不觉眉间宽了两寸。一笑起来两个梨涡十分好看,感激道:“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不用谢我。”陆淑怡笑的明媚,她道:“其实我一见到你就觉得面善,说不定你我前世就有缘分呢?”
“是呀,我也觉得秀娥姐姐很面善。”冬梅笑吟吟的看着柴秀娥。
柴秀娥很文静,天生自带一种亲和力,瞧见她的人十有*应该都会喜欢她吧。
“能遇到就是缘分。”墨菊对缘分之说深以为然,道:“更何况如今又同坐一辆马车,那这样的缘分就更深了。”
柴秀娥一听觉得心里暖暖的,她觉得陆淑怡人不单单长的漂亮,教养和心底也都是极好的。
还有她这些丫鬟们,也都个个善良,还很会安慰人。
不过想想她身上的顽疾,她就有些怅然,一时低头绞弄身上的衣带,轻轻叹气道:“我这病从八岁开始就有了,十岁那年便咳嗽的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哥哥为了我也没少花银子,时常还为我找好大夫,可终究是我不争气,吃了那么多的药汤子,一点效力都不见。眼见着银子花成了水,病还是老样子……”
那些银子都是她哥哥刀尖上舔血换来的,想想她就难过。
前世的柴秀娥就多愁善感。
也许久病之人都如此吧,当初吴氏也是这样。
陆淑怡轻轻一笑,握住了柴秀娥的手,安慰道:“你别着急,病去如抽丝,慢慢就会好的。”她说起了吴氏的病:“我母亲当初也同你一样,身子极弱,但是她一直坚持用药,现在身子骨已经大有好转,如今都能主持我们二房的中馈了。所以,你也应该好好吃药,若是可以,早起的时候你跟着我练一套五禽戏,可以强身健体,对身体健康大有益处。”
“对,我家三小姐都坚持了一年多了,这一年多她可是甚少生病,身子骨好着呢。”冬梅觉得特别骄傲。
陆家那么多的小姐太太,就数她们家三小姐身子骨最好。
盼儿也点头赞同道:“我们早起都跟着三小姐练呢,起初觉得挺怪的,毕竟是女儿家,但是现在早起要是不活动一圈,还觉得浑身难受呢!”
她抿嘴善意的笑了笑,柴秀娥也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心里登时觉得舒服了很多。
墨菊更是提议道:“我是习武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