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新宅的练武场,傅景很满意,只是,恰逢新婚,他完全没有使用练武场的机会。
回门这日,傅景对着镜子仔细观察,发现露在外面的脖子上没有痕迹,这才放心的出门,登上了马车。
永乐宫主早早就在家中翘首等待,傅景没有出嫁时他担心天气担心傅景的脾气,傅景出嫁了他又担心两人的相处如何,安汀对傅景会不会好……简直操不完的心。等傅景进了国公府的大门,听到通传,他一叠声地催,等到安汀和傅景两人快要踏进厅门,他才端坐于座位上,做出一副安然的模样,眼神却直盯着门口,等到傅景踏进门,他看到两人携手的情景,眼角一红,心却放了下来。
下仆端来茶水,傅景和安汀两人向宁老封君、傅瑾及永乐宫主敬茶,三位长辈满脸笑意,连声叫他们俩起来,送上早已准备的礼物。
见过长辈之后,宁老封君回去休息,傅景被永乐宫主拉去后院说话,安汀和傅瑾傅昭等人坐了一盏茶时间,傅瑾咳了声,问安汀:“云泽,你棋下得如何?”
安汀说:“尚可。”
傅瑾一挥手,说:“那就来下一盘吧。”
安汀和傅瑾两人对坐,安汀执黑子,傅瑾执白子,傅昭等人在旁边观看。
安汀是按照棋谱学的围棋,水平高低暂且不说,以她的性格,棋风侵略性不足,而傅瑾看上去儒雅,却是一朝统领数十万兵马的将领,下棋如同行军布阵,杀气凛然,棋艺也是十分高超。
傅瑾用霸道的棋风虐了安汀数次之后,心满意足,摸着当初安汀送她的那副棋盘,语重心长地说:“女儿家闲云野鹤也好,如今朝堂之下看似波澜不惊,实际水深得很。你如今还在翰林院中,只管埋头学习,饮宴、聚会之类莫要掺和,这才是稳妥之道。”
安汀知道傅瑾的意思,女帝依然年富力强,膝下的皇女们却已渐渐长大,权力动人心,这句话在哪里都很使用。
她郑重地应了声是。
傅瑾是长辈,在场时气氛略有些僵硬,他也知道这点,提点过安汀只后,就先离开了,让傅昭等人继续陪着安汀说话。
既然成了一家,傅昭等人的态度和之前也有所不同,亲近了几分。傅昭让人换了热茶,坐在一起闲聊。
安汀之前处置了温泉地之后,想要再置办一处荒地,谁知买荒地买出鹤岭上的温泉这种好运气太让人垂涎,以至于她每买一处,就有人跟风买附近的土地,让她哭笑不得。
傅昭得知之后,让傅曜帮她买下一处荒地,这几个月平整了土地,盖好的房屋和围墙,井也打好了,安汀买下的窑工住了进去,随时准备动工。只是天气寒冷,安汀索性给窑工放了假,等到明年春上开工不迟。
几人闲话了一会儿,用过午饭,傅景和安汀便告辞了。
出了护国公的大门,安汀见傅景流露出恋恋不舍地神色,安慰他:“我们住的离长辈不远,若有闲暇,你常回来看看她们,也算是孝敬长辈。”
傅景看了眼安汀,面色平静地嗯了一声,想起了永乐宫主与他说的话,努力控制也没控制住泛到脸上的红晕,让安汀的心里生出一种“怪阿姨□□嫩学生”的诡异感。
按照东陵朝的规定,安汀成亲之后,拥有一个月的假期。好运的是,她的假期结束之后,恰逢冬至,又有七天假,足足休息到了十一月二十日。
这么长时间以来,安汀头一次拥有这么长的假期,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两人新婚,自然要多接触,安汀和傅景两人磕磕绊绊的度过这一个多月,对彼此的生活习惯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最大的改善,自然是体现在两人越来越自然的相处上。
傅景虽说好武,弓箭刀枪都使得熟练,但他并非是那种咋咋呼呼的性子,反而沉静大气,这种性格随着成亲的时间越长,抛开了最初的羞涩之后,越发体现了出来。
至于安汀,她看似年长,其实自幼被父母宠爱,长大后又并未遇到多少挫折,骨子里却还带着一点任性和孩子气,两人之间反而是傅景在包容安汀。
假期结束,安汀照旧要去翰林院学习。
人一旦放松下来,再想绷紧神经投入学习,就要考验毅力了,更何况家中温暖如春,一想到要出门接受冷风洗礼,就算有修为护体,这种天气还要出门本身就是对心灵的摧残!
庆州靠北,自然比柳州更冷,从十月底开始降雪,纷纷扬扬,一夜之间就能积下厚厚的雪层。单单有雪还好,有时风卷雪花,吹的人极不舒服,路上又都是冰雪泥泞,湿滑不堪,马车行走起来也很吃力,每次这个时候,安汀都很怀念后世水泥路面。
翰林院里的学习也变得艰难了,倒不是学业问题,而是明心阁的面积较大,虽然燃了火盆,但为了防止出事,窗户还是留了半扇没有关紧。况且,内库拨下来的炭毕竟有数,翰林院也不能敞开了用,每日里的火盆有限,这也导致房间内温度不高。
这样寒冷的天气,手指都会发僵,写字什么的真不是好玩的。为此,班上的同学们发挥聪明才智,装备了许多保暖用品。
越是这个时候,越能看出来家境。
没有棉花的这个时代,冬天御寒的话,最好就是用皮毛。不过皮毛价格不菲,普通人家只能用丝棉或者带绒的东西填充衣物,家境再贫寒的甚至用芦花稻草,保暖性可想而知。
二十多个庶吉士并非都是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