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寒感慨道:“我比妹妹徒长了十几岁,也只早了三年得中进士,几十年辛勤苦读,当上知县之后,才知‘书上得来终觉浅’一话真是不假,阖县数十万口人,事事都来寻我,真是恨不得多生几只手。”
安汀面上有些迟疑,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们之间有何不当讲的。”卢寒笑道,“云泽只管说。”
既然她这么说了,安汀提起当初进城时被拦住一事,说:“卢姐姐如此勤政,为何不管一管这城门卫,平白恶了自己的名声。我在翰林院中便有听闻有人状告卢姐姐,想必也是因此事而起吧。”
卢寒愣了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满怀感激地笑道:“多谢云泽告知。西川离京遥远,我竟不知还有此事。其中内情说来话长。云泽这几日若有闲暇,到县衙来,我与你详细说说。”
安汀也笑了,说:“既然卢姐姐也知晓此事,想必其中必有隐情。明日我定会上门拜访。若是果真冤枉了姐姐,等我返回京城,就想办法为姐姐洗清冤屈。”
谈到这里,卢寒接下来的聊天兴头就没有那么高了,正巧到了安翊往常睡觉的时间,她在傅景怀里哼哼唧唧,很不情愿的样子,安汀就顺势提出要回客栈。
卢寒是知县,宵禁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她的马车在前面领路,把两人先送回了客栈,再自己转回。
回到院子里,傅景先把安翊哄睡了,出了厅。
今夜也算为难他了,本来不擅长与后院的夫郎们打交道,他还撑着和卢寒的夫郎闲聊些京城的流行首饰妆容,面上不显,心里不知有多尴尬。
没等傅景把带到了脸上的疑问问出来,安汀促狭地笑问:“明日我去县衙找卢寒聊天,你要去么?”
傅景满脸纠结的样子逗乐了她。
另一边,回到县衙的卢寒夫妻两人也正在谈话。
霍文英担忧地看着卢寒,说道:“竟有人将你告到了陛下面前,事情怎么会这样?我往日劝你莫要多此一举,你却不听,如今……”
卢寒满怀心事,还是先安慰他:“别担心,我观安云泽此人很有几分热心肠,回头我与她解释清楚。她的夫郎是永乐宫主之子,又背靠着傅家,只要其中有一人为我说话,就不会有事。”
霍文英连声道阿弥陀佛,庆幸道:“多亏这位安大人心肠好。若是能安然过了这件事,我必定每日三炷香替她求佛保佑。”随后,他又念叨卢寒:“我知道你心胸广大,只是做事之前先考虑考虑两个孩子……“
卢寒耐心地听他唠叨完,说:“天晚了,你去睡吧,我先整理下资料。”
霍文英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叮嘱了几遍让她早些睡,又拐去厨房,吩咐留个人,晚上做份夜宵以免卢寒半夜腹中饥饿。
当天,西川县县衙后院,知县的书房亮了一夜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