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亲的人正是是傅景好友楚绿,傅景与楚绿关系极好,两人时常来往。楚绿之女章翘与安煦青梅竹马,从小就嚷嚷着要娶安煦,现如今考取了功名,连忙催着自己的父母前来求亲。
章翘也算是在安汀眼皮底下长大的,性情人品知根究底,楚绿又是傅景的至交好友,最重要的是,安煦点头同意,安汀这才应允了。
章翘笑逐颜开,连连保证道:“伯母你放心,成亲之后我定会对明熙很好,也保证不会纳小星迎侧侍……”
安汀瞄了眼楚绿,见楚绿笑吟吟的,神色无异,才道:“最重要的不是说,也不是保证,你和明熙两人能彼此知心,才最要紧。”想到章翘刚才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安煦的字,她忍不住哼了声。也不知什么时候这两个小人情愫暗生,在她眼皮子地下她居然没发现!
“极是极是。”楚绿为他女儿作保,笑道,“幼琳,翘儿的人品你们知道的,安煦也就好像是我的亲生儿子,你们放心把安煦交给我们章家吧。”
傅景含笑和楚绿两人说起定亲一事。
互换庚帖,排了八字,两人极为相合,吉日定在次年八月份,不冷不热正是好时间。
安翊这一去就是数年,连安煦的婚礼都没赶上,听闻安煦的亲事已定,只让红隼千里迢迢带回来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弯刀,说是她的缴获。
新帝年富力强,对于犯边的蛮夷丝毫不容情,要钱拨钱要粮拨粮,立志要把来犯之人彻底打痛打怕,再也不敢来侵。诸位主战的将领也是摩拳擦掌,听闻东陵朝的军队已经追至祁支山下,到了羯胡的老家,可见战事之激烈。
安翊没有回来,安煦自然是十分失望,可他也知道安翊眼下的处境,只默默地每日在佛前上香,求佛保佑安翊早日得胜归来。自从安翊去了战场,安家的男儿们忽然迷信起来,日日烧香拜佛,虔诚地很。
饶是安汀再不愿意,时间却流逝地不曾停顿,转眼间就到了次年八月。
婚礼办得热热闹闹的,安家给安煦准备的嫁妆丰厚,红红火火的嫁妆担子在炫妆那日乱花了人眼,绵延数十里,珍珠宝石珊瑚树,紫檀沉香黄花梨,还有房宅、庄子、商铺……等等,满京城除了宫主的规制之外,再无人能和安煦的嫁妆相比,因担数有章程,安家只能往有限的箱担里添,每箱都装的满当当,把挑夫累的满头大汗。
嫁妆单子之外,两人还给安煦准备了能在钱庄兑换钱的交子几万贯。伺候的贴身侍者,郡君的护卫队,早早选好的人手,林林总总,生怕自小被娇养的他嫁人之后受了委屈。
安翊不在,安衡背着安煦将他送上轿子,眼看着新婚的依仗吹吹打打,渐渐走远,凑热闹的人潮离开,徒留满院静寂,安汀的心里比起当年送安翊去科考,还来得酸涩,只觉得心头空荡荡的。
当天晚上,安汀和傅景谁都没吃好饭。
三天后回门,傅景仿若当年永乐宫主一般,坐在厅堂中翘首以待,巴望着安煦的身影早早出现。等小夫妻俩出现之后,他的眼睛仿佛黏在了安煦身上,只和章翘略微寒暄了两句,就匆匆拉着安煦转到内室去说悄悄话,让同样想念儿子的安汀咬了咬牙,发狠地请章翘练武场上见,直言要试试她的身手能不能保护夫郎和儿女。
安汀近年来身手练得很好,她又有修为,使得一杆长枪呼呼有声,好好把章翘教训了一顿,除了发泄心中的不满之外,还是要告诫章翘好好对待安煦。
她下手有分寸,点到为止,只是看似吓人了点儿。哪知,等小夫妻俩返家次日,安煦就急匆匆地奔来,蹭在傅景怀里告状安汀下手太狠:“……皮肉伤全是青青紫紫的印子,吓人呢。”
安汀只能长叹:“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日后我可不管了。”
“娘亲,我知道你是对我好。”安煦从傅景怀里抬起头,笑吟吟地看着她,顿时让安汀心软了。只是后面接了一句,“难道你就对我这么不放心,觉得我没本事降住章翘?”
安汀无言以对,章翘确实从小就对安煦言听计从,这点不假,要不然安汀和傅景也不会放心把安煦交给他。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她摆了摆手,房,看到小女儿正在作画,她刚心里安慰了几分,上前一看,竟是张仕子图,图上之人似乎有点眼熟。安衡作画做的专注,猛地抬头看到安汀的身影,连忙遮挡,却也来不及了。对上安汀面沉入水的脸,她露出讨好的笑容。
“说说看。”安汀屈指敲了敲桌子,示意她看画上的人。
安衡悄悄往上窥了她两眼,看不出什么神情,她心里忐忑,还以为自己母亲什么都知道了,于是竹筒倒豆子似的,全交代了:“当日我游街时,抬头在朱雀大街的酒楼上看到的,后来打听出来……”
安汀越看那张画,越是眼熟,等听安衡这么一说,顿时气急:这小家伙看上谁不好,竟看上了右丞相家的儿子!
前任左丞相告老还乡之后,安汀打升至左丞相。自打她坐上这个职位,右丞相那个老家伙就与她不对盘,两人在朝堂上不知掐了多少遍,下了朝更是面也不照,满朝臣工都看好戏似的,看两人整日斗嘴不止。谁知她女儿竟看上了她家的儿子?!
本来她想阻止,可想到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凄惨结局,再想到自己的小女儿向来乖巧听话,也不忍心苛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