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仙楼上。
假扮李辰安的王正浩轩也正在和幽州知府田秀荣边喝边聊。
“北漠道穷,本王知道。”
“但北漠道的穷是暂时的,至多等五年时间,等燕京城建成之后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来来来,你作为幽州的父母官也不容易啊,我敬你三杯!”
田秀荣受宠若惊,慌忙站了起来:“摄政王,使不得使不得!”
王正浩轩眉间一蹙,颇不耐烦:
“有什么使不得的?”
“这是你对本王不了解!”
“你瞧瞧他们……!”
王正浩轩伸手向阿木小武和独孤寒一指:“他们跟随我多年,他们深知我的脾性,大家便极为随意,就像亲兄弟一样!”
“你与本王初次接触,如此小心翼翼本王也能理解,但不用太过生分!”
“坐下!”
“喝酒!”
田秀荣万万没有料到这位摄政王如此随和。
这样的青年,显然并没有多少心机。
现在,一个最好的机会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如果自己也能如另外三人那般成为了摄政王的兄弟……北漠道的那位道台老爷,这厮不上道!
他也该让让位了!
让本府坐在那位置上,虽说北漠道穷,但只要榨一榨,还是能榨出不少油水的!
他当真坐了下去,举起了酒杯,“摄政王,就冲着摄政王您这般磊落之胸怀,臣,敬您三杯!”
“这就对了嘛,喝酒,三杯!”
王正浩轩与田秀荣对饮了三杯。
他砸吧了一下嘴,开口又道:
“那个……秀荣啊,从幽都县一路走来,我听说了一些事,不知真假,我且问问你。”
田秀荣危襟正坐,“摄政王请讲,臣知无不言!”
“朝廷已在全国废除了曾经姬泰所立的税法,改用了新的税法,为何这北漠道却偏偏没有执行呢?”
“本王不是问责,只是希望知道真实的原因,你放心大胆的说,不要怕本王怪罪于你!”
阿木瞅了王正浩轩一眼,这小师弟……越来越入戏了啊!
田秀荣沉吟三息,俯过身子,低声说道:
“摄政王,其实这事吧,臣原本是希望能在幽州率先推行,却不料……”
“不料什么?”
田秀荣深吸了一口气,长长一叹,“非臣背后说人坏话,这新税之法,本就是摄政王当年离开京都的时候所定!”
“它是一件利国利民之伟大政策!”
“它直接的减少了百姓头上的税赋,为的当然是让咱们宁国的老百姓日子过得更好一些!”
“这样的政策,当然受百姓之欢迎,可往往百姓欢迎之事,却不被某些官员所喜!”
“因为让利给了百姓,那便意味着某些官员落入自己口袋里的银子变少!”
“臣斗胆直言,这些被姬泰排挤,算是发配到北漠道的这些官员们啊……他们许多人的初衷都已改变!”
“他们忘记了读书当官是为了民!”
“他们穷疯了,当了官之后,一心只想捞钱!”
“当臣决定在幽州推行这新的税法的时候,便受到了诸多的指责!”
“当然,对于那些同僚们的指责,臣并没有放在心上,寻思能让幽州百姓的日子过得更好一些,臣这心里,便也安稳一些。”
“可臣却没料到这北漠道的道台商大人却……”
田秀荣垂头。
摇头。
又是一声长叹。
他起身。
斟酒。
满脸悲戚。
他端着酒盏对着王正浩轩躬身一礼:“臣,终究未能实施新的税法,这是臣的不是!”
“是臣向邪恶的势力低了头!”
“臣,有罪!”
“臣,自罚三杯!”
王正浩轩一愣,咦,这田秀荣是个好官啊!
等回去见到李辰安之后,得告诉他,这样的好官,当重用!
田秀荣连干了三杯。
王正浩轩招了招手:“坐吧。”
“这非你之过,至于那位道台嘛……等本王回到京都,自然会派人来处理!”
“像你这样的官,正是本王最需要的。”
“本王要肃清这北漠道的吏治,便需要竖立起一正一反两个典型!”
“你自然是正面的。”
顿了顿,王正浩轩思索了一番。
就在阿木震惊的视线中,他拍了拍田秀荣的肩膀:
“这样,有本王给你撑腰,你就在幽州施行新的税法!”
“当然,新成立的幽都县例外,本王许了幽都县十年免除赋税,这事你得知道。”
“你明日就开始施行新的税法,但上缴朝廷的却一两银子也不能少!”
田秀荣顿时就瞪大了那双绿豆眼,坐在他下首的文师爷这时候也惊呆了——
这怎么做得到?
整个幽州,下辖原本只有三个县,就算包括那三十万修建燕京城的灾民,也不过才六七十万的人口!
摄政王说幽都县免税十年……
这便意味着那三十万灾民不需要缴纳一分银子的税!
这便意味着要让剩下的三四十万百姓来承担所有的税!
还要按照新税只收取一成来执行!
上缴朝廷的还一两银子都不能少!
文师爷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一拨,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
老爷这个正面人物不好当啊!
老爷每年得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至少两百万两的银子补贴进去才够啊!
这个坑是老爷亲手挖的,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