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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银枪。
轻轻飞舞的长发,猎猎作响的战袍。
寒风起,几片雪花从禁区的深处飘来,落到了陈青源的肩头与发丝之上。
星海寂静,这是大战将来的最后一点宁静。
紧握着银枪,久违的感觉。
眸光深幽,洞穿虚空,直达禁区的深处。
雄壮如山的身躯,磅礴如海的威压,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浩荡之力,无不是说明了陈青源的强大与尊贵。
群雄瞩目,满眼震惊,像是看到了超出他们认知范围的东西,嘴巴张开,欲要表达内心的情绪,却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
时间似是定格,万籁寂静,压抑至极。
“曾经我对上古之战抱有着一丝怀疑,凡人之躯如何可以镇压帝尸,比肩君王。现在,我信了。”
众人全身颤抖,眼睛瞪大欲出。心中的震撼之意,无以言表。
“陈尊者真能撼动古老禁区吗?”
自诩高人一等的不朽古族,望着立于禁区之外的那道黑衣君王的身影,自惭形秽,恍若成了地面上毫不起眼的蝼蚁,仰望高山,穷尽一生之力也碰不到其衣角。
不可言说的心弦触动,随即生出了一种极为强烈的跪下膜拜之意。
“神桥八步,怎有这般威势。”
很多人想不明白,一脸痴傻之样,已然分不清现实与梦幻。
“咚!”
此时,陈青源右手持枪,左手垂于身侧,神色冷峻,踏向烬雪禁区。
蓄势已足,不再压制。
滔天之势以自身为中心,波荡星河亿万里,席卷了万千星辰。
每一步踏出,都仿佛踩在了观战者的灵魂之上,随之震颤。
“扑通”
相隔甚远,依旧有许多人承受不住这股君威,跪于虚空,一脸朝圣的神情。
顶不住这份涌来的浩瀚之威,那就只有匍匐叩首,方可减轻压力。
陈青源持枪而行,气势恢宏。
万道金莲,铺满长空。
雷电交织,震耳欲聋。
迎面而来的风雪,仅是陈青源的一个眼神,全部化为了虚无。
禁区的寒意法则,无形间弥散过来,手中银枪轻轻一震,使得寒意退避万里,难以靠近。
“啪嗒”
身临禁区,漫天雪地没了刚刚的唯美之景,开始变得混乱。
雪花飞溅,地面塌陷。
生长于此的无数棵玉树,承受不住这股浩瀚威压,崩裂粉碎,变为碎片,随着狂风而飘荡。
陈青源立于高空,低眉俯瞰,审视着下方的一切,导致烬雪禁区的外围地带的秩序受到了影响,各类异象纷纷涌现,雷光闪烁,黑云压来。
“砰!”
提枪一扬,捅穿了从天外而来的滚滚黑雾,像是将星河一分为二,形成了一道短时间内不可愈合的天堑。
世人见状,已然是麻木了。
扶流星域的每个角落,隐隐震动,秩序紊乱。
若非提前将生命星辰移出,不知会有多少无辜的生灵遭到波及。
“开!”
陈青源一声轻喝。
话音落下之时,双手紧着银枪,向着天渊所在的方位狠狠一劈。
“轰隆——”
猝然,千百座冰山轰然倒塌,法则动荡,天崩地裂。
亿万缕霞光灵韵,迸溅八方。
余威扩散,隔断星河。
锵锵锵!
凡是观战之人的配兵,皆在发出颤鸣之声,应是朝拜,夹杂着一丝恐惧。
强如长庚剑仙这等存在,本命配剑亦是难得安宁,嗡鸣作响,以示尊敬。
我非纯粹的剑修,却能以三尺青锋,镇压诸天万界,乱了无数人的道心,究其一生也触及不到我在剑道之路所拥有的成就。
我非专修阵法之辈,却可一念起阵,布置惊天杀图,覆压星海,搅得万界震动。
最强的长枪之道,时至今日才真正展现。
这一股势,从上古时期而来,从神桥尽头而来,横跨了充满着禁忌之力的岁月长河,来到了这个时代,降临于仙骨禁区。
“砰隆隆隆”
蕴禁区之意的无数座冰山,顷刻间化作齑粉,声势浩大,犹如百万道惊雷同时炸响。
余威激荡,肆虐着周边的一切。
足有上百颗星辰崩毁,绽放出璀璨妖异的光芒,刺眼夺目,震撼心神。
通往天渊的一切阻碍,尽皆毁灭。
这么大的动静,位于其中的安兮若,怎会感知不到。
冰天雪地,安兮若一袭红衣而立,如瀑的发丝沾上了几缕雪花,朱唇微微泛白,身上隐隐透着几分寒意,显然是被禁区的法则所伤。
滚滚雪雾,遮了半边天。
隔着厚厚的浓雾,陈青源与安兮若心有灵犀,同时看向了对方。
这一眼,岁月似在倒流,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他如一束暖阳,刺破了冰冷刺骨的无尽黑暗,从天而降,映入眼帘,直击心扉。
她如一株妖艳的玫瑰,生长于寒冬雪地,孤冷寂寥,很快就要被寒意所侵蚀,慢慢枯萎,最后凋零于大世的这个角落,无人问津。
他来了,一如初见之时。
她抬头看着,芳心一颤,眼眶泛起了层层泪花,朱唇轻抿,不知所言。
“如果因为我,导致你无法走到顶峰,我心难安。”
虽不知陈青源为何在短短数十年拥有了极巅的战力,但安兮若肯定能猜到为了达成这一步,陈青源必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极有可能断绝了未来的路。
“你的记性变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