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阑珊,一灯如豆。
快要燃尽的烛台上,跳跃的火光明明灭灭,晃得人眼睛极是难受。
拓然忍着痛意睁开眼睛,忽然间听到一阵很轻的说话声。
“我的皇太孙怕是凶多吉少了……”
“太后娘娘可是怀疑三皇子?”
“我不确定,是与不是,总有个结果。”
“那太后娘娘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与其让展沐风当皇帝,还不如让他登基。这江山,到底还是要姓拓的。”
“不,不成!”
突然地男声插了进来,将太后和说话的宫女都给吓了一跳,循声看去,却是躺在床上的拓然醒了。
“三皇子。”
宫女乙弯身行礼。
拓然慢慢的下了床,忍着晕眩的脑袋走到太后跟前,“太后,此事万万不可。新帝必然在某处等着我们,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了希望。”
太后望着他担忧却是坚定地眼睛,内心也涌出了一抹希望,“我们会找到阿海的。”
“对,我们一定会找到他。”
翌日清晨,早朝。
“去请三皇子过来。”环视众人一圈,展沐风吩咐道。
一个太监立刻出了去,将拓然给请进来。
“听说,王爷要见我?”
拓然不慢不徐的走入金銮殿内,端的是一派玉树临风。
“昨儿个诸位大臣在一起商议,国不可一日无君,新帝尚未找到,只怕是凶多吉少,还请三皇子顾全大局,早日登基。”
展沐风话落,大臣们便是纷纷附和起来。
“是啊,三皇子,你是先帝三子,继承皇位,理所应当。”
“新帝年幼,又这么长时间不曾找到,还请三皇子顾全大局。”
“……”
吧啦吧啦的一大堆,说的都是要拓然继承皇位的意思。
拓然眉头紧皱,“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绝不会放弃。”
“三皇子重情重义,我等都看在眼里,只是,三皇子,国不可一日无君啊。”周大人拉长了嗓音,恳切万分的道。
拓然看向展沐风,“摄政王能力超群,处理政事游刃有余,有他在,西凉必定无事。”
“可,可摄政王毕竟不是西凉帝王啊!”
周大人接着道。
拓然皱眉,“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新帝,今日的话,诸位大臣不必再说,我还有要事在身,告辞了。”
也不管众位大臣的呼喊,拓然转身,大步的出了金銮殿。
展沐风狭长的双眸,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
如此又过了五日。
这日早上,一直寻找着新帝的暗卫,带回了一个好消息。
“什么,新帝找到了?”
慈宁宫,尚在梳妆的太后,披散着头发,掀开帘子跑了出来。
回话的小太监连忙点头,“是的,太后娘娘。”
“新帝现在何处?”
“在御书房。”
“来人,快备车,哀家要去接新帝。”
一声令下,梳妆的、拿衣服的、备车的,都各自行动起来。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太后便是上了马车,一路指挥驾车的太监快些去御书房,眨眼间便是到了御书房。
平日里走一步路都嫌喘的太后,下了马车竟然不用人搀扶,健步如飞的进了御书房。
“阿海,阿海……”
“祖母。”熟悉的童音传进耳朵里,太后瞧着站在御书房中央的孩子,一把扑了过去,将他抱住,揉着怀里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你可算是找到了,再找不到你,祖母的心都要碎了……”
“祖母……”拓海也低低的抽泣着。
哭了一会儿,太后松开他,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起来。
“你这段日子都受苦了,告诉祖母,身上可曾受了伤?有哪里伤到了?”
拓海摇头,“儿臣不苦,倒是祖母受苦了。”
“你回来就好,我受这点苦算什么。”
“来人呐,将新帝送回乾清宫。”展沐风突然开口。
太后这才想起来,御书房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她拉着拓海的手,看向展沐风,“摄政王,新帝才回宫,哀家想带他去慈宁宫说说话。”
“太后请便。”
有了展沐风放话,太后倒也不耽搁时间,当即便是带着拓海回了慈宁宫,命令人好一番收拾,给他换上新衣服,又准备了他爱吃的食物,等一切都忙完,屏退他人,祖孙两个在一道说话。
“阿海,你告诉祖母,这段时间你在哪里?可是受苦了?”
“祖母,我被人追,三叔带着我躲,后来把我放在了一个地方,便是不见了,我害怕,找了个地方偷偷地藏起来,后来又看到好多好多人出来,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坏人,就跑了出去,拔腿没命的跑,后来和一群小叫花子为伍,白天吃些别人丢下的馒头剩菜,勉强活了下来。”
拓海将苏芩告诉他的话,一字不落的说给太后听。
太后眼泪汪汪,忙将拓海抱在怀里,“阿海,祖母同你保证,往后再也不会弄丢了你。”
“嗯,我信祖母。”
“阿海,你累了吧,祖母带你去歇息。”
看着拓海睡下,太后也不离开,就在床边陪着。
良久之后,屋内闪进了一个人来。
“回太后娘娘,是摄政王的人将新帝找到的。”
太后神情一滞,半响才开口道:“竟然是他,他当真是对皇位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新帝回来的消息,不出一日便是传遍了整个皇宫内外。
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