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丘子睿,你想多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谋朝纂位,你该明白,我的父王,也是不可能会同意的。还有我的舅舅,许家百余年来,一直效忠于紫夜皇室,怎么可能会助我谋反?”
桑丘子睿微转了一下身子,视线随着他的眼神,也看向了那株开得正艳的海棠树。
“所以,我不会做这种自掘坟墓的事。当然,如果肖云放非要如此逼我,那么,我也只能选择与他为敌,我的家人,浅夏,这都是我的底限。肖云放已经是不止一次牵涉到了我的底限。我一忍再忍,也不过就是为了保全我穆家的名声,同时,还有不想让我的父王跟着操心罢了。”
说到这里,穆流年缓缓地转过身来,“可是如果肖云放不懂得收敛,你该明白,就算是玉石俱焚,我也是在所不惜的。什么名声?什么遗臭万年,这些,都不是我在意的!人都死了,还管能留什么样儿的名声作甚?我要的,就是现在、将来,我和浅夏都好好的。”
桑丘子睿微微一紧眉,似乎是有些难以置信。
他一直都知道穆流年是深爱着浅夏的,为了浅夏,甚至是立誓,此生只此一妻。在浅夏沉睡的那半年中,他不仅一个人带着他们的孩子,甚至是还一直不曾离开凤凰山一步。他对穆家,对长平王府,就如此放心?
为了浅夏,不再接纳别的女人,这个他可以理解。
原本他也是如此打算的。只要是能娶到了浅夏,他甚至是不介意浅夏是曾经嫁过人的,还给别人生过孩子。所有的这些,他统统都不在意!
可是穆流年,却做的比他更过分。
他甚至是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将来如何,不在意自己的家族将来将背负什么样的包袱,不在意自己将来将面临怎样艰难的选择。
或许,这才是最最真实的穆流年。
这一刻,桑丘子睿甚至是开始有些羡慕穆流年,甚至是有些佩服他了。
能将所有的一切都抛开,只为了一个浅夏,他的心里,这个女子所占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现在这种局势,他完全有能力自立为王,与肖云放和四皇呈现出三足鼎立的局面,可是他没有。他反倒是将自己的兵力,分散开来。
他不知道穆流年在凤凰山到底派过去了多少人,但是,他既然是敢放心地留在了梁城,凤凰山那里,定然是早已被他给安排好了。
他不确定在麒麟山,他到底留守了多少兵力,可是凭借着麒麟山的天险,想要攻破那里,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么做,无非只是有两个目的。
其一,便是保护浅夏,和他们两人共同的家人。
其二,便是要防止外敌来防!
桑丘子睿完全相信,现在紫夜除了他之外,也就只有一个穆流年,想到了这个问题,猜到了这个局势将来的走向。
四皇子身后必然是有一股极其强势的外力支持,而这股外人所图的究竟是什么,已是显而易见。
而即便是在这等的情形下,穆流年首先所想到的,不是与四皇子和肖云放来争地盘儿,反倒是想着如何来守护紫夜的边防线。
如何保证紫夜边境的那些百姓们如何能不被敌军所扰,如何才能防止紫夜内外受敌,使得整个紫夜的百姓们,处于战火纷飞之中。
这一刻,桑丘子睿,对于穆流年的这种气度、胸怀,当真是自愧不如。
肖云放那里,两只眼睛就只盯着扶阳,在此之前,满脑子想的就只是银子。到了现在,觉得有了银子,就能打赢四皇子,丝毫不顾忌,百姓们的死活,更不用说,是否还能看得到边境的问题了。
这就是差距呀!
桑丘子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肖云放,的确不是一个英明的帝王,如果他不是姑姑的儿子,自己当初,定然也不会扶植他上位。
像他这样性子的人,若是在太平盛世,倒也是可以算得上一个勉强能保得住祖宗家业的。可是现在情势突变,扶阳之乱,已是让他应付不暇了。
对于之前,他竟然是还能想到了趁着允州之乱,从而除掉一些眼前的障碍,他觉得肖云放还算是学聪明了一些。
可是前几日进宫,看到肖云放不过是有了这么一点点的成绩,就如此地骄傲自大了,当真是让人看了有几分的不满。
堂堂帝王,这样的表现,委实是太幼稚了些。
也正是因此,桑丘子睿原本想着将自己的一些想法说给他听的,最后还是打住了。
在肖云放的眼里,林少康不能用,所以林少康走了。长平王府不能用,如今长平王也去了淮安,而留下的穆流年,迟早也是要走的。
再有其它的一些大将,只怕,也是担不起什么大的战事了。
肖云放最看重的两员大将,桑丘烈和何少白,都去了扶阳,那边关再增加兵马,只怕他反倒会不安了。
如今千雪和苍冥表现得一切正常,而让桑丘子睿没有想到的是,肖云放竟然是同时派出了使团,分别前往千雪和苍冥,去求娶两国的公主。
当然,这两国的公主,自然是不可能在紫夜为后的。同样的,这两国就算是有意和亲,也不会选择了嫡出的公主,甚至,还会将宗室养女,给送了过来。
桑丘子睿将肖云放准备迎娶两国公主的事情一说,穆流年当即色变。
“他疯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要迎娶公主?他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