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流年大急,面色如临大敌,可是嘴里吐出来的话,却是无比轻柔,“浅浅,浅浅,你醒醒。”
浅夏的睫毛颤了颤,然后眼皮似乎是万般沉重一般,好不容易才睁开了眼睛。
“浅浅,你醒了?现在怎么样?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浅夏看着眼前的这张熟悉非常的脸,却是做了一个深呼吸后,低声道,“元初。带我去桑丘府。”
穆流年没有问她为何会如此,亦没有问她为何一定要去桑丘府,只是轻轻地将她抱了起来,然后一路护送他去了桑丘府。
穆流年的脸色再度覆上了假面,人始终是揽着浅夏的,一路上,三人始终无语,而浅夏也未曾指出穆流年的逾越行为,反倒是任由他这样抱着,一点儿挣扎的意思也没有。
眼瞧着快到桑丘府了,云长安挑了小帘儿看了一眼外头,“妹妹,你可能走?”
“现在好多了。如果我所料不差,桑丘公子这一次,怕是伤的极重。哥哥,我们只是来给你做帮手的,要救桑丘子睿的人,是你。”
云长安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
等到几人见到了昏迷不醒的桑丘子睿时,终于明白了浅夏口中所谓的极重,真不是假的!
云长安的到来,到底还是让桑丘大夫人等安心不少。
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云长安才挑了帘子出来,“夫人,麻烦你让人准备这单子上的药,桑丘公子不仅受了伤,还中了毒。”
桑丘弘一听,眉心微紧了一下,立刻就吩咐人去准备,对这位年轻的云家公子,亦是多看了一眼。
“子睿他如何了?可有性命之忧?”
云长安摇摇头,“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他体内的毒,倒是稍微麻烦一些。”
浅夏站在了寝室内的床榻前,一动不动地看着床上那个面色苍白的男子。
许久,浅夏的脚尖才往前轻挪了一小步,然后面无表情地对穆流年道,“你将他的下巴擒住,让他的嘴巴张开。”
浅夏说着,手上,已是多了一根银针。
医术,她不怎么懂。
等到穆流年将桑丘子睿的嘴巴张开,浅夏手上的银针,亦是没入了自己的左手食指指尖处,浅夏的眉心微微一蹙,很快,便有了一个鲜红的血珠在其指尖上形成,娇艳欲滴。
浅夏不徐不疾地将自己的手指悬于了桑丘子睿的嘴巴上空,然后右手再用力一挤!
一滴、两滴、三滴!
不多不少,刚刚好三滴血。
“好了,你可以松开他了。”
穆流年看得已是有些目瞪口呆!
浅夏的血有没有什么与众不同,这一点,他不知道。可是刚刚从她的举动上来看,十有*,是有着引毒的功效了。
不得不说,穆流年的脑子反应地很快,只是,他仍然是没有猜中了全部。
云长安再度进来,一眼便看到了她食指上的红点。
“你给他服了几滴?”
“三滴。”
“有必要么?”云长安蹙眉道。
“他的确是与众不同!至少,我能感觉得到他与我之间的某种联系,是有些诡异的。”
穆流年不语,自始至终只若旁观。
直到将近一个时辰之后,桑丘子睿才渐渐地清醒了过来,只不过,不待他完全清醒,浅夏一张平静无波的小脸儿,已是将他的视线完全遮挡。
桑丘子睿只觉得眼前宛若是盛开了一朵美艳无比的牡丹,花瓣层层叠叠,颜色绚烂多彩,很快,瞳孔便是一缩,整个人的神情,已是有了几分的呆怔。
此时,在桑丘子睿的眼前,已是出现了一个唯美且飘逸的幻境。
与此同时,屋子里,已是轻轻地响起了琴音。
穆流年侧目,云长安却是冲他轻摇了摇头,手上的动作未停。
“桑丘公子,你为何对那位云小姐如此上心呢?”声音轻柔缓慢,却是极具魅惑力。
“因为她是我等了多年之人。”
“你之前见过她?”
“未曾。”
“那你如何肯定就是她呢?”
“直觉!她一出现,我就觉得一定是她。师父曾经说过,只要是我能找到她,并且是将她留在我的身边,我这一生,便会顺风顺水,再无波折。”
“那你确定你师父的话是对的么?”
“当然,为什么不对?”有些反问的语气,不过,不是很明显。
浅夏的眸色更深了一重,却是泛出了丝丝的寒意,“以为找到一名女子,你便可荣华富贵。桑丘公子,也不过如此。”
这一次,没有听到桑丘子睿的回答,似乎他这会儿是真的睡着了。
浅夏并不着急,仍然是静静地站在了那里,就那样等着,似乎是他回答与否,都不重要。
“怎么可能?大业岂是单凭一名女子便可定?只是,她是我命中的劫数。只有将她禁锢在了我的身边,我才能心无旁骛。”
“原来,她亦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浅夏的声音中透着几分的悲凉,似乎是带着一种巨大的魔力,透过了层层的阻碍,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着他的耳膜和心门!
一颗棋子!
一颗棋子?
桑丘子睿的心跳突然加速,整个人的状态也开始有了变化。他的胸前开始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情绪有了较大的波动。
一只露于被子外面的胳膊,出于本能一般地左右晃了晃,泛着青白色的手指,开始紧紧地攥起了他身上的锦被。
浅夏一看如此,便立马后退一步,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