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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不仅看重你,还教你各种事务,不是把你当做皇后人选来培养的话,那还能是什么?”
林之语转身道:“所以?”
“朕因为在丞相府落水的事情,一直对你心怀怨怼,所以才会处处针对你,没有弄清事实,是朕的不对。”
周霆琛向林之语所在的方向靠近了一步,见林之语没有像刚刚一样往后退,有些惊喜。
他看着林之语的脸,似乎有些怀念:“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想办法,让你留在皇宫,好好补偿你。”
风吹动屋外的树叶,沙沙作响。
林之语回头看着窗外的那一轮明月,感觉那个自重生以来一直困住自己的东西在无声无息间消散。
次日,未央宫。
林之语回头看去,只见云月公主换下了之前一直穿着的白衣,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桃粉色宫裙,头上也梳了一个妇人的发髻。
林之语看着面前这个曾经让她爱、让她恨的男人,内心只有平静。
她十分清楚,自己之所以对周霆琛这般厌恶,不过就是因为上一世周霆琛利用了自己对他的爱,而产生了一个心结,不断和自己较劲。
他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踉踉跄跄地走到那一堆碎片面前。
“哐当!”
周霆琛双拳紧握:“时间怎么不能倒流!朕之前……”
巧秀遗憾道:“大姑娘还没醒过来的时候,云月公主就搬到了流云殿,都没来得及说。”
母后心里是有自己的,可是自己却纵容他人,亲手将她送上了黄泉路!
周霆琛回头看了看,这个位置十分不起眼,甚至于说轻易就能被人忽略,但要是坐在床上,却是一眼就能看见。
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无力地跪在了地上,平日里君王的威严,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花瓶砸在了坚硬的地面,瞬间四分五裂,瓷器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清晰,让周霆琛的心头一震。
这是周子晋得了赞赏,自己却被派去边疆的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话到了嘴边,他却说不出口。
正当林之语疑惑不解的时候,云月公主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之语姐姐今日就要走?”
“老太后是一个很好的人,心里也一定希望皇上您能成为一代明君。”
昔日那些自以为是说出口的话,在这一刻统统化作了刺向周霆琛的利剑。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朕在意的东西,都要离朕而去!”周霆琛心头突然窜上了一阵无名火,将手边的花瓶重重扔了出去。
“你果然和朕一样。”周霆琛死死盯着林之语。
抛开她对周子晋之前黏黏糊糊的态度不谈,云月还是一个挺可爱的小姑娘。
院中的桂花开得比来时更热烈一些,树底下的那坛桂花酒,也被小莲挖了出来,刚填上去的新土看着十分显眼。
一旁的容佳上前一步:“大姑娘,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月妃娘娘。”
这是周霆琛在八岁那年,送给母后的生辰贺礼。
有很长一段时间,林之语对所有的爱都持有偏见,她甚至认为,人与人之间就没有无私的爱,一切不过是站在自己的利益点上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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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怎么没有看见云月公主?”
她抛下这句话之后,也不等周霆琛回应,转身就出了寿康宫,只留下周霆琛一个人站在原地,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凭什么兄弟二人,你独独偏心王弟?你心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儿子!你要的,是能够助你稳固地位的工具!”
林之语最后看了一眼未央宫,心里其实也有点五味杂陈。
这是自己因为处理事情不当,被罚跪在雪地里的时候。
“没关系,没关系,现在儿子是皇帝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公主这是在秦国觅得如意郎君了?”林之语很是奇怪,既然是和亲的话,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朕会向你重新证明的。”周霆琛的手微微松开,“你知道,朕想要的东西,从未失手过。”
“就算她是林之语,也一样。”
可自己从未再见到过,没想到竟然放在了这里。
面对周霆琛的歉意,林之语感到的不是欣喜,不是得意,而是释怀。
“人都是要向前走的。”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来说这句话?
“你不配当朕的母亲。”
“皇上,时间不能倒流,就像宫道上的灯笼一样,丢了那一个,就算重新让人造了千个百个,都不是之前那个了。”
林之语还想和云月道别一下,即使之前因为周子晋,两人也有些不愉快,但是现在自己要离开皇宫,云月也要回西戎,过去的事情,林之语也就没有太放在心上。
“流云殿?”林之语眉头一皱,她不是要回西戎了吗,为什么还在这个时候换了地方?
难道是要在秦国长住?可是她一个还没婚配的女子,一直住在后宫当中,似乎也很不妥当。
林小莲早早地就把东西收拾好了:“小姐,回府的车驾已经在宫门口等着了。”
直到她看见了徐玖儿和魏少沅之间的情谊,看见庄幼南为庄枭的步步谋划,以及那个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周子晋,她才渐渐从那些过往里走出来。
林之语根本不在意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天色不早,我还要回去收拾东西,皇上也早些回吧。”
“母后想要王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