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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禁军害怕怒火烧到自己身上,也不敢去替云月捡。
所幸云月弯着腰,捡起了那扇子,气冲冲地又骂了一句:“走就走,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待到死吧!”
说完,就带着容佳,大踏步地回了纤云殿。
林之语演上瘾了,一抱胸,问旁边的桑稚:“怎么样,我骂得好吧?”
桑稚搜肠刮肚,硬着头皮夸道:“县主……骂出了气吞山河之势。”
林之语得意得看了一眼云月离去的背影,像个得胜的将军一样回屋去了。
那几个禁军目瞪口呆,就这么结束了?
女人吵架,好生厉害!
林之语回了屋,门一关,自己琢磨起来了。
云月的话虽然密集,但是也给她提供了关键的信息。
首先,是有人举报了周子晋,手上估计还有什么,让所有人对周子晋通敌的事情深信不疑。
这个人是谁,暂时还不知道。
其次,肖尧是周子晋的人,他在朝堂上的威望不亚于江生,可是却被五马分尸了。
这说明,周霆琛已经开始找借口,一点点把周子晋在朝堂上面的势力给拔除。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云月有办法和西戎那边建立联系,她十有八九,打算曲线救国,通过西戎把自己捞出来。
可是现在郑关月似乎也是举步维艰,云月不会不知道。
难道还有人在帮她?
林之语确实没想错,云月拿了那扇子,立刻给一个人写了信,把林之语的情况细细交代。
她不是什么聪明人,只觉得自己如果能帮周子晋洗脱罪名,郑关月那边的危机也会一并解除。
容佳问道:“娘娘,现在出了这个事情,信件想要送出去,不容易。”
“我来想办法。”云月道,“你平日里,多多关注皇后那边的动静,她十有八九,会有动作。”
云月把那扇子转了过来,两棵袖珍常青树上,珠绣被扯掉了一块,露出一片白。
双木林,林明华。
容佳得了令,立刻着手去办了。
云月看着桌上的信纸皱了眉,万一这封信被人拦截了,那可怎么办?
她又想起那个人来。
林之语回到皇宫的当天,就有一个黑衣人,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她的院子里。
那人一身黑,还戴了一个黑色的兜帽,月色朦胧,云月看不清他的脸。
“消息已经被郑子言的人送回西戎,郑关月的处境,不会好。”
云月拿着一把短小的指着他:“你是谁?你和我皇兄是什么关系?”
那个人不回答她,只是道:“我是来帮你的人,你要是不信,就等着郑关月的死讯。”
云月收起了。
她怕了,她不敢赌。
周霆琛加强了防卫,自己的消息想要送回西戎,几尽周折,那个时候,极有可能为时已晚。
她现在是月妃娘娘,不再是那个有郑关月护着的小姑娘,凡事都要她自己拿主意。
而且云月也想自己拿主意,让皇兄看看,自己不比别人差。
“我答应你。”
不等那个人说出要求,云月就冷声道。
风起,云月乌黑的发丝扬起,竟有了几分西戎皇帝杀伐果决的气质。
……
乾元殿。
未央宫那边刚闹完,这边周霆琛就得了消息。
桑稚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始末说来。
面对九五至尊,她怕得要死,本来就内向,这下遣词造语更是乱七八糟。
好在周霆琛算是有耐心的,没有立刻砍了桑稚的头。
原因很简单,桑稚说了一句话:县主好像慢慢开始信任她了,偶尔无聊的时候也会说一些童年的趣事。
这些事情自然也传到了周霆琛的耳朵里。
“她们吵架,有没有提到其他不该提的?”周霆琛叩击桌面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显得有些瘆人。
桑稚想到那句肖尧,又想到郑关月:“月妃娘娘只是骂了句水性杨花,别的就再也没有了。”
“没有说谁谁又被砍了?”
“没有。”
桑稚答得斩钉截铁。
周霆琛满意了:“行,你下去吧。”
桑稚如临大赦地走了。
晚上,章公公又来请林之语过去。
林之语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哎呀哎呀,不行了,我心口痛,痛的快死了!”
章公公傻了:“这是被月妃娘娘气的?”
桑稚一脸茫然,她也不知道啊。
自从她从皇上那边回来,林之语就是这样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要是请太医吧,又怕皇上不乐意。
万一看病看出点什么消息出来,那不是完蛋了?
林之语在床上又嚎了一嗓子。
章公公慌忙抬脚去请太医。
太医院一听说又是未央宫,手脚都软了,推了有半盏茶的功夫,才把方太医推了出来。
没办法,谁叫他没有靠山呢。
方太医还是穿着那个旧官服,什么都没变。
他战战兢兢的取了脉枕,周霆琛的目光把他后背烫出了冷汗。
林之语掀起眼皮:“啊,是方太医啊。”
方太医只敢轻轻嗯了一声。
“你的女儿找到了吗?”林之语有气无力地寒暄。
方太医眉头一跳。
她怎么知道自己在找女儿?
十年前,他被排挤得受不了了,学着别人找了个靠山。
那个靠山就是疯掉的嘉妃娘娘。
可是不知道得罪了谁,也许是江婉宁,也许是魏淑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