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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了,林明华那个脑子,两棍打不出一个屁来,能有这个胆色,把风口浪尖上的周子晋捞出来?
江桐妙又抓了一把鱼食,往湖里撒去:“本宫记下了。”
她的眼睛瞟了一眼身后,那几个宫女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实样。
这满宫上下,谁不知道她江昭仪的手段?
一个不注意,悄无声息地就丢了自己的位置。
江桐妙满意地笑了笑。
“白虎营的事情……”
林之语打断:“我已经知晓了。”
桑稚的命和她挂在一起,她不得不紧张。
“不,你不知晓。”江桐妙知道上面那位不是吃素的,对林之语的这个态度,也没往心里去。
“白虎营的事情一旦被揭发,皇帝的这个位置,就可以换人了。”
林之语一震:“此事何解?”
“你知道本宫的父亲为何在清理当年的知情人吗?”
江桐妙一双稍带刻薄的眼睛移到了林之语的身上。
“老太后第二份圣旨里头,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林之语心里一颤。
自己都不知道那圣旨的内容,江家怎么会知道?
她只知道,那圣旨可以帮自己实现夙愿。
可是如何帮,怎么帮,她一概不知。
“江夫人说的,至于个中真假,还要姑娘自个儿去辨。”
江桐妙顿了顿:“在本宫的印象里,江夫人的话,无一没有应验的。”
“你们江家……”想篡位?
后面三个字,林之语没敢说。
江生不像是那种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大义之辈。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会轻易告诉自己?
江桐妙朱唇轻启:“一个帝王,要是没有本事,自然是要另择明主。”
另择明主。
也就是说,江生不想坐那个位置。
那他在其中汲汲营营,只是为了一辈子屈居人下?
真是阿婆留胡子,两个字——反常!
而且据林之语所知,江家一向忠心耿耿,怎么会就因为一次削权,就要背主?
更别说现在周霆琛也重新启用江生了。
官场浮浮沉沉,沉沉浮浮都是常事,江生不至于这点气都咽不下去。
“为什么?”林之语不自觉把心里话问出来。
“本宫也不知道。”江桐妙笑得有些惨淡,她哪里会知道呢?
她不过也是江家的一条狗罢了。
江桐妙的目光暗了暗。
“有一个人想,就有千万个人想,你觉得,坐在那个位置上,真的能心安吗?”
林之语的心被轻轻戳了一下。
“怕是还没坐到那个位置上就丢了命。”江桐妙在后面补了一句。
林之语沉默片刻:“或许有所求。”
江桐妙笑:“是,目的一致才是盟友。”
她漆黑的眸子看着林之语,把她看得汗毛直竖。
话说到这里,林之语也明白过来。
江家挑中的明君,正是她自己。
之前想要置她于死地,是因为还效忠着周霆琛,秦国皇室的正统血脉。
“为什么不是周子晋?”林之语问。
“为什么要是他?”江桐妙反问。
“我是女子。”
“女子又如何?”
林之语的大脑空了一瞬。
这真的是江生的主意吗?
之前她以为白虎营的事情,是周霆琛直接给江生下达的命令。
现在看来,还有第三者。
她的脑海没来由地又浮现出庄心兰死前的话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黄雀在后。
江桐妙抬头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本宫后还有最后一句话要传达。”
“什么话?”
“九九归一,天下自定。”
“没了?”
“没了。”
林之语糊涂了。
就这一句话,是和那圣旨有关吗?
江桐妙眼中有丝丝悲凉:“出去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替我照顾好母亲。”
这辈子,或许是见不到了吧。
江桐妙起身欲走。
“等等。”林之语后侧一步,跟上了江桐妙的步伐。
“你不是说,想摆脱江家?”林之语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的眼睛,“陈娘子安全了,你为什么还要替江家做事?”
“本宫……”江桐妙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觉得是你也不错。”
如果可以,她不希望这个孩子生在尔虞我诈的环境。
应该和所有正常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
一开始,她打的是母凭子贵的算盘。
可是随着月份渐渐大了,江桐妙忽然有些不忍心。
争了宠,生了孩子,然后呢?
让孩子也去争那个位置?
有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孩子能生下来,是一回事,能养大,又是另一回事。
到了如今,她还是羡慕江生对江琬宁花费的心思,
为了她,从小把自己养在身边,就为了给她在夫家扶植一个心腹。
为了她,不惜交出自己的兵权和钱财,只为她下半生能安安稳稳。
江桐妙还记得自己请示江生的时候,问:“皇帝倒了,江琬宁怎么办?”
江生答:“她是我江家的女儿,又没有生育,不愁没个好夫家。”
是了。
她江琬宁的夫君,必然是万里挑一的。
而自己除了肚子里的孩子,什么都没有。
“江昭仪今日竟然如此有闲情逸致。”
一道声音传过来。
亭子里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