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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三妹犹豫了一下:“我娘。”
“你娘是谁?”
“我娘就是我娘,还能是谁?”赵三妹目露警惕。
范进看了林之语一眼:“你出去。”
林之语求之不得,走到门外。
管家上前问:“你怎么出来了?”
林之语略一思索:“小范大人让我回去取些调料。”
管事看了里面一眼,想着林之语不过是个小喽啰,自己一个人去也没多大事。
他挥了挥手:“快去快回。”
林之语应了一声,在他看不见的拐角,拔腿就往郑子言所在的东侧院去了。
郑子言的房间极其好认,旁边就是书房。
等旁边的两个侍女走过之后,林之语一弯腰,就钻了进去。
郑子言的书房里,尽是一些华而不实的瓷器,最高处的架子上,还摆着一把折扇,乍一看,还以为是郑关月手上的那一把。
翻箱倒柜了好一阵,林之语终于在桌子下的一个暗格里摸出了一沓信纸。
她抽出一封,才扫了一眼,就听有人往这里来。
“是不是有人进了殿下书房?”
“快去看看!”
几个路过小厮隐隐看见里面有人影,厉声喝道。
林之语头皮一紧,不得已只能钻进桌子底下。
小厮已经到了书房门口,正要进去的时候,忽然像是听到了什么,脚步一顿,急急转身出去。
林之语长舒一口气,不敢耽误太久,迅速回到了西侧院。
……
郑子言和周霆琛约的地方是一座茶楼,是他的私产。
袁二缓慢勒住缰绳:“殿下,人还没来。”
郑子言一身便服,迈步进去。
里面已经有了零零散散几个喝早茶的人。
掌柜亲自将郑袁二人引入最上层的包间。
郑子言坐定,将一张纸压在茶几底下。
不多时,几个护卫簇拥着一位男子进来。
袁二从窗户往下看去,那人步履沉稳,看着,确实是个大人物。
只是戴着兜帽,面目看得不甚清楚。
咯吱一声,木门推开。
郑子言低头泡茶:“既然约我一见,想必,皇上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寡人怎么不知道,自己心里已经有想法了呢?”
郑子言手一抖,茶水泼出去大半。
兜帽摘下,永安帝面色阴沉,只一眼,郑袁二人就跪在了地上。
郑子言想为自己辩解:“父皇,儿臣……儿臣只是想和秦国国君细细商谈商路一事,想着等有了结果,就禀报父皇。”
“放肆。”
永安帝往小几上扫了一眼,俯身抽出了那张纸。
“老三,你胆子不小啊。”
郑子言不敢应声。
永安帝展开那张纸条,面色越来越冷。
上面,细细写了接下来的计划。
郑子言在心里暗暗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他也是第一次和秦国国君周霆琛面对面的商讨,为了不怯场,提前和范进商量好了两种应对方案。
可谁知道,来的是永安帝!
周霆琛这个小人。
郑子言咬牙切齿。
永安帝坐到主位,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儿子。
“老三,你还是太急了啊。”
永安帝叹了一声。
“寡人为了坐上这个位置,整整蛰伏了十余年,才荣登大宝。
你不过二十有五,就盼着寡人早登极乐?”
郑子言大气不敢喘:“儿臣不敢。”
“寡人看你是敢得很!”永安帝把那张纸扔在了郑子言的脸上。
郑子言不敢躲,也不敢捡起那张纸:“父皇,儿臣,就是不甘心。”
“你不甘心?”永安帝怒极反笑,“你是寡人的儿子,锦衣玉食,有什么不甘心的?”
“您扪心自问,当真没有一点点偏心吗?”
郑子言见事已至此,没法收场,索性抬起头,和永安帝对视。
“郑关月不过是一个侍妾生下的,您却偏偏更重视他。
一有什么事情,都是交给他去办,为什么?是儿臣不够资格吗?
明明儿臣才是正统啊!”
永安帝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说完了?”
“儿臣满腹委屈,说不完!”郑子言嘴唇颤抖,这也是他第一次这样和他的父亲,西戎的帝王说话。
“人人都说儿臣是个废柴,郑关月那厮,连争都不屑于和儿臣争。
证明自己,儿臣有错吗?”
室内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永安帝饮尽剩下半盏茶水,起身走到郑子言面前。
“你和寡人,实在太像了。
你只看到这个位置上的无上权利,却不知背后的苦楚啊。
你可知,为什么寡人膝下,只留你们两个?”
郑子言愣愣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地板。
其他的兄弟年纪一到,就赐了封号,迁去自己的封地。
只有他和郑关月,留在了京城。
这也是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有和郑关月一较高下的资本。
“老大是储君,还有很多要学,要看,唯有你,寡人是舍不得啊。”
永安帝的手背在身后。
郑子言一震。
“爱不得,怨憎会,求不得。
等你坐上这个位置,就知道,处处都是掣肘。
老大不和你争,不是不屑,是因为你是他的弟弟。
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偏偏背后有一个有力的母家。
即使兄弟离心,他也不会随随便便对你下手。
待寡人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