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种几乎昏厥的状态下,陈缘趴在地上,被吴恺歌死死地压着,他听不到吴恺歌对他喊些什么,只看到一颗子弹滑了出去,在白羽上车的前一秒击中了她的手臂。白羽尖叫着,用手捂住涌出来的血液,被欧冠全一把推进一辆黑色的车子里。然后子弹打在了车子的门上,还是阻止不了跑车逃跑的步伐。/p
“不!”陈缘撕心裂肺地喊道。他咬着牙,拳头一次一次地砸在赛道冰冷的地面上,他恨透了这一刻的时间。白羽的手臂受伤了,这些不懂赛车的外行人,根本不知道手对于赛车手来说是多么重要。/p
如果不能灵活地转动方向盘,不能迅速地推动档位杆,这和一个废人没有什么两样。/p
车开走了,无人死亡,只有人受伤,因为段潇安根本没想着要杀人,受伤的不只白羽一个。可段潇安没有想到,这么密集而可怕的子弹,还是没有拦住他们逃跑的步伐。/p
很快,观众全都一哄而散,只剩下垃圾满堆,空空荡荡的观众席,几个累得虚脱的助手瘫在座位上,在拥挤中,他们的衣服被扯得皱皱巴巴,胳膊和腿都被冲撞得几乎麻木。/p
赛场上都是弹痕,吴恺歌倒坐在地面上,他愣在那里,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裴非衣也走了,背叛和失去,是比得到要残忍那么多的事情。/p
李暮傻愣愣地看着神鸥的车子离开的方向,子弹把基地的玻璃打碎了一地,眼前的情景狼狈到了极致。/p
“去她妈的,给他们跑了!”段潇安大骂一声,他的助手们在他之后也放下了手中的枪。段潇安插着腰,一边骂一边往吴恺歌的方向转头。/p
一只脚立定在地板上,另一只脚推动身体往后旋转了二百七十度,他还没看清楚眼前的情景。突然,一记拳头挥向他的面庞。一阵火辣辣的疼席卷而来。段潇安愣了一下,觉得自己闻到了一股口腔里冒出来的血腥味。他晃了晃脑袋,觉得刚刚那一下打得他眼冒金星,差点一个踉跄倒在地上。/p
【靠,谁打我!】段潇安脑子里是混乱的一片,他觉得这个强大的力量可能已经让他有些脑震荡了。/p
段潇安低着头,听到周围有互相拉扯的声音,还有劝阻的声音,他们有男有女,都在喊着一个人的名字——陈缘!陈缘!你冷静一点!/p
【我靠,这个娘炮力气那么大?!】段潇安一惊,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陈缘。/p
“我让你不要开枪你没有听到吗??”陈缘喊着,质问着,生气得炸毛。/p
“开枪阻止坏人是我的本分,我必须阻止他们!”段潇安抬起头,用同样大的声音回应他,他觉得陈缘简直是在无理取闹。/p
“可你把白羽伤到了!你知不知道一个手臂对于赛车手来说以为着什么!你会毁了她毁了她!”陈缘越说越激动。/p
“你简直不分青红皂白!从她背叛彩虹战队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成为了我们的对手,成为一个坏人!对她开上有什么不能!”段潇安也不甘示弱,他的声音能比陈缘还要大,“而且,我没有想着要杀她,但我有义务把这些人带回警局!”/p
陈缘生气地握拳,七七八八地乱吼,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辩解着什么。/p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白羽的倒戈,也很难接受我们向她开枪,但是这就是你不得不去接受的事实,现在的她就是你的对手,是你必须铁面无私对待的人!”段潇安说。/p
“你们真的有感情吗?你们开枪的时候有眨过那么一分一秒的眼吗?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正义,可你们的血都不是热的,你们谈什么正义!你们都只是幌子!都在给你们的无情和冷漠找千万的借口!!”陈缘站在原地,手胡乱地挥动,他哭喊着,头发乱蓬蓬地一团,看起来像一个发了疯的人。/p
李暮不敢看他,他低着头,听着陈缘一次一次带着哭腔的质疑和呐喊,心酸到了极点。/p
“好了,陈缘!段潇安没有错,他开枪有他正确的理由。”吴恺歌摇了摇头说,“别胡闹了。”/p
“胡闹?”陈缘的心像是狠狠磕了一下,这两个字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打雷劈。他转过身去,一时间和吴恺歌对视了起来,那停顿的几秒,陈缘看见吴恺歌那张憔悴的脸,吴恺歌看见陈缘那双红透了的眼睛。/p
一切都是前所未有的安静。/p
直到陈缘发了疯一样地朝吴恺歌冲了过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一时间做不出任何地反应,只能愣在原地。/p
没有人见过陈缘这个样子,他哭吼着,像是临死前的猛兽,朝吴恺歌一跃而去。没有人能想到陈缘会大打出手,这一点也不像原本的他。连吴恺歌都愣住了,他没有躲避,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身体。/p
陈缘抓住吴恺歌的衣服,几乎要把他提起来,怕是连他自己也想不到自己会有那么大的力气,“还有你!你为什么拦我?你也想要段潇安开枪?”/p
“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吴恺歌被题起来的衣服勒得几乎喘不上气来,可是他还是装做一副镇定的样子,一字一字清楚地说,“我没有想让段潇安开枪伤白羽,我只是不希望有人再受伤。”/p
“不希望有人受伤?”陈缘质疑,“你不过只是胆小懦弱罢了!”他大声地吼,吼得吴恺歌觉得自己耳朵里都有些嗡鸣的感觉。/p
可陈缘的话真的在他心上划了一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