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表情严肃,语气有力,不得不说,做警察这一行的人,言行举止总是能给人满满的正义感。/p
“这是海港的具体位置,待会我会发到你的邮箱里,麻烦你为我们提供车辆,带你们去到那里。”莫淋风给段潇安过目了一下自己手机上的文件,说道。/p
这时倪衡淡淡地笑了一声,“记住了,一定要配一辆好车。”/p
“我知道你们都是有名的车手,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只不过,警署就只有这些车,或许对你们来说不是什么太好的车辆,也就凑活着开吧。”男人说。/p
随后,他们在房间里确认了一些细节,这个段潇安终于在入夜时带着他的助手们离开了这个房间。莫淋风舒了一口气费尽力气伸了一个懒腰,身体持续不间断的在倒时差里运作,让他实在是累得不行,他脱了一件外套,整个人向柔软的床垫砸去。/p
到倪衡看起来依旧和没事人一样,精神饱满得很,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收拾行李,接着进行一次例行的检查。莫淋风眼前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直到自己紧闭起眼皮,融进了棉花里,沉沉地睡去……/p
莫淋风很少出国,倪衡却早就跟着那群毒枭倒习惯了时差。深夜,他坐在面对着落地窗的沙发上,澳大利亚的星空整好可以映入眼帘。那些闪烁的如同宝石一样的星星,有让人感动的纯净。世界越是美好,他就越是鄙夷他自己。/p
当年,倪衡还是一个在街头开着二手破车的小混混,他没有钱,生活狼狈,看不到任何希望。大家都说,他不务正业。他确实也尝到了食不果腹的苦头。突然有一天,来了一个看似凶神恶煞的男人,他手臂上有纹身,还能看到受伤的疤痕。但他手指上的戒指镶着钻石,随手拿出的钱包鼓胀得诱人。/p
那个男人说:“来吧,我们能一起赚钱。”/p
倪衡本来以为,自己抓住了一颗救命的稻草,谁知道,那其实是披着新嫰绿草的沼泽。他就像一只饥饿的山羊,一步一步陷了深渊。/p
而现在的倪衡清醒了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肮脏得一败涂地。就算他没有直接杀人,但他的手上不一样沾满了鲜血吗?可是他已经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路上肮脏,恶臭,爬满了干枯的尸体和被折磨的瘾君子。他意识到他错了,他必须摧毁这条可怕的沼泽,才算是赎罪。哪怕是自己和这片沼泽同归于尽。/p
他的队友们,很多也是和他一样,走了一步错路的人。他们在一起开车,一起渴望堂堂正正开上赛道。现在,他们将把车队交给他们的下一辈,而在着之前,一切的黑暗都应该被斩草除根。/p
慢慢地,倪衡的身体开始歪歪斜斜地摊在沙发里,他也困了。星星的光是微弱而有力量的,就像他在混沌的生活里弱小的不值得一提,却有力量把一切都重新颠覆。/p
倪衡已经想好了,如果真的能把那群毒枭打垮,而他还没有死掉,他一定会去自首。即使这意味着,自己和家人,都要一生顶住舆论的压力。/p
他的思绪好像还在活跃着,困意却已经让他挨着沙发就睡了过去……/p
警察的准备持续了整整一天,段潇安认真地分析了局势,调用了他能调用的最好的船。计划似乎按照最好的方向在发展。/p
到了出发的时间,倪衡和莫淋风换上了一件黑色,便于活动的衣服,傍晚,太阳光已经几乎殆尽,他们再一次于段潇安碰了头,坐上警察提供的车子,往目的地开去。/p
倪衡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和莫淋风,段潇安在同一个车子里。这个地方在车载的导航系统上搜索不出来,而倪衡也很少去到那里去,对于澳大利亚的高速公路,倪衡也只是一知半解,所以莫淋风坐在他的副驾驶上,时刻拿着他的平板电脑,就如同拉力赛车里的领航员一样,不停地帮他看着地图。倪衡的车后是段潇安的助手,即将西落的太阳透过挡风玻璃,洒在倪衡的脸上,橙色的阳光还有一点微微的暖,澳大利亚的公路上似乎没有什么和他并行的私家车,宽广的道路本对于一个车手来说,是一个自由的天堂——平坦的柏油路,窗外美好的景色,本是所有人的向往。可对于倪衡来说,这不过是通向水深火热地狱的道路。/p
车子飞驰在环海公路上,如果只是来旅游,这一定是非常不错的感受。/p
如同如今的吴恺歌在澳大利亚被苏莅牵着鼻子走一样,他们同样把车子开上了松软的沙地,拐进一条不太起眼的小路,在阳光完全落山之时到达了目的地。/p
天空是灰蓝色的,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星星在隐隐约约的显现。倪衡带着人把车子停在了不起眼的角落里,他们停车的位置杂草丛生,高高的黄色枯草几乎等车高,天空再暗一点,也就很难发现这些车子了。车子熄火的那一刻,倪衡突然有一种释然的感觉。但愿一切都能在今天结束。/p
段潇安和他们一起走下车来,看到眼前的一切,不得不说,确实被惊得不轻。/p
眼神绕过那些杂草,他看到一片水泥平地,这个平地比他想象得宽广,好几条长长的水泥平台从海岸上往海里伸去,有很多的小渔船停靠在这里,当时这个地方还不像吴恺歌去时一样,已经被完全荒废了。/p
夜晚,打渔的人已经从海上回来了,小型的轮船早就卸好了货,纷纷扬长返航……平地上还走着不少归家的人,仿佛这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