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天的时间。/p
上杉军踏上了能登的土地,上杉谦信收到山本寺定长的警告,改换了方向,转由能登回富山城,避过神保家那用处不大但使人烦厌的阻击。/p
如果上杉家的盟友本愿寺也参战的话,可能上杉军还不需要绕道。两军合流可以轻易破开神保家在西越中布下的防线。可是没有长远目光始终还是一向宗的弱点,他们没有出手而是拖延时间,只与神保家在无关重要的城寨作对峙。/p
打得天翻地覆,混『乱』到了极点的能登和越中,明显更合符一向宗的发育,在这些地方可以引出大量的一向一揆,因为信仰总是产生在战『乱』中。可是他们却没有想过,如果上杉军在越中失败,他们将失去了压制的织田犬的人物……/p
恶鬼是他们能对付的对手吗?明显不能,而这正是他们短视的原因。/p
至于能登的游佐续光?/p
面对由越中北上的恶鬼,他们仅是缩在自己的龟壳里。/p
就算织田军将他们包围在七尾城内,就算附近的几个支城都被打掉,就算旁边的城一直求援,他亦不打算主动出战,也不想要应战,因为阿犬太可怕了。他们甚至暗中向阿犬求和,开出讨好她的条件。/p
向上杉谦信要好处才答应条件,是因为游佐续光知道他的底线自己可以接受,向阿犬献媚乞和,那是因为游佐续光知道她的底线自己承受不起。/p
「所以这世间,做一个恶人,永远要舒爽得多。」阿犬撕碎了游佐续光送来的书信。/p
时间太少了,如果再给阿犬五天,她能攻下七尾城,攻下能登畠山氏的本据,将游佐续光一家交给这几天发挥了重要作用的长连龙来处置。/p
忠心,有时候也是用人命和仇恨换来的,而阿犬投资了一方,就不想做对冲。一个家族没落的武士,比起一个正掌握着整个家族有着权势的武士要好控制的多……/p
只是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p
——七尾城下山谷。/p
这是一处不允许胆小者存在的战场,上杉军在上午的时候进入到战场之中,他们的本阵在西南方,而早一步来到并布阵的是织田军。/p
阿犬只留下了一千弱兵来包围七尾城,然后就拉出了她那肆虐越中﹑能登的军势,来到这个战场。/p
五千对四千。/p
数量的差距有一千,人数多的一方是织田军。/p
百战和养蛊。/p
经验的差距有几十场合战,经历更多合战的一方是上杉军。/p
正义与邪恶。/p
维持武家秩序,不肆意残杀武士;主张绝对平等,平民武士不服皆杀。/p
黑白的毗字旗,红白的木瓜纹。/p
七尾的这一处战场,都不是两军的主场,占的优势是谁也不多月,两边都有熟知地形的能登人。/p
「怎么打?」斋藤朝信手『摸』着刀柄,望向摆出进攻阵形的织田军。/p
「怎么打?」竹中重治笑着打开折扇,微笑看向提问的江马时政。/p
两个作战风格相近,同样浪漫的武士,并不可能在战场上与对手跳探戈,更不可能是舞蹈,唯一的可能就仅是近身肉搏——/p
「全军进攻。」阿犬翻身上马,高举起左手,握成拳。/p
「上『乱』龙旗!」上杉谦信戴面罩,紧夹马腹,拉缰绳。/p
——鸣!/p
号角响起。/p
两军就像有了默契一样,全军向着对面冲去……/p
开战即决战!/p
闪耀着银光的南蛮同具足在军阵之中无比的耀眼,粉红『色』已深陷地狱的三头犬具足像是吸收了光线黑气缠绕。/p
——啪!/p
是那样的声音么?两鼓巨浪拍在一起的时候,真的会有声音么?/p
没有的,七尾城上的游佐续光脸『色』苍白,脸无血『色』,因为声音并没有出现,那慑人心弦的对撞,是黑暗的,像黑洞一样吸去所有的声音。/p
「这是﹑这是什么样的战斗?」/p
步兵没有阵形,直冲上去强突,而骑兵不在侧翼,强行正面冲撞,两军都违反这个战国的常识。/p
——啊!/p
——啊呀!/p
如果这个时代有保龄球,那游佐续光一定会说现时的织田军足轻就像是一个个被撞击的球瓶,向反倒飞出去,撞倒身后的同伴。/p
然而,并没有结束。/p
爬起来,血肉模糊的他们爬起来,高呼着意义不明的话,带着残破的身体向前,拉着马腿,用牙齿咬住马匹那些如铁一样的皮肉。/p
可是没有崩溃,织田军就像是疯了一样,一直往前,那些最前阵的织田军足轻仿佛在嘲讽上杉军的骑兵:就这样?/p
「这样可挡不住我啊!」/p
前田庆次郎是狂犬,但更似狂魔。冲锋的第一击,是由他担上的。东南西北,跟着阿犬一同征战于战国,他经历过的合战早已超过了另一个时空的他,手中的太刀在挥舞,是进攻的桥头。/p
兵种的优劣势可以很大,经验的多寡会造成影响,但最大的是——/p
心!/p
心态和士气,决定战争的走向,曾经的漆山,正是向世人展示,什么是极致的战意,而这一刻,织田犬亦向上杉谦信说明这一点!/p
「竟然……竟然……冲散了?」游佐续光不相信。/p
用血肉来抵抗战马的冲击,用疯狂来拖慢骑士的速度,然后杀戮的本能将他们拉下马,一刀一枪,用刀刃﹑用枪尖﹑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