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位于贝加尔湖南端的贝加尔斯克,华军北方方面军前方司令部和北方战线铁道终点所在。
方面军司令部就设在贝加尔斯克市政厅,此时,方面军司令王直元帅与众参谋围正围坐在一张长餐桌旁,餐桌上空荡荡的,没有人说话,甚至听不到人呼吸,空气中凝结着一触即发的死寂。
天还没亮,挂在高处的几盏煤油灯静静地从玻璃罩后面透射出昏黄的光线。
元帅对面,曾用来安置圣像的神龛下挂着幅两三公尺见方的作战地图,几道大大小小的血红箭头左右迂回正面平推,最后从四面合拢起来,将贝加尔湖西岸那个标注为“伊尔库茨克”的蓝色梯形标记团团围住。
窗外传来一些声响,有点像马蹄声,一位参谋拉开了窗帘,街道尽头现出微熙的天际,近处,借着快要燃尽的火把,哨兵正在换岗。
隔壁隐约传来嘀嘀答答的电报按键声,不时吵起一阵短促的电话铃声。
王直摸出怀表看了一眼,向一旁的参谋长向蓝上将点了点头。
房门被敲响了,向蓝应了声“进来”。
“第3集团军赵司令官请求与元帅通话。”
“接进来吧。”
向蓝说完,从身侧的小方桌上提起电话话筒,双手递奉给王直。
“喂,赵民河吗?开始了?怎么样,还顺利吗?恩,好,好……对,对,要想办法让敌人相信,对的,一定不能暴露我们的意图,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恩,恩,我都知道了。第4集团军准时行动,第1集团军的重炮都给他们了,航空支援也暂时优先那边,恩。恩,要让敌人深信不疑……你们时间要把握好,第4集团军开始行动后,要准时,对。动作要快,要猛,要给装甲部队开好路,舟桥部队准备得怎么样?恩,好,很好……”
放下电话,王直略略松了一口气,摘下军帽往桌上一放,向众参谋微笑道:“辛苦诸位了,第3集团军已经动起来了。接下来我需要你们轮流值班,大家要吃好,休息好,随时保持最佳状态,现在先吃早餐。”
屋子里的紧张气氛仿佛瞬间融化,参谋们三三两两讲起闲话来,向蓝拍手叫来勤务官,吩咐上早餐,王直却站起身,慢慢走到地图前。捻着下巴端详起来。
这次代号为“去病”的作战是在一个月前的大本营御前会议上得到正式批准的,事实上,“去病”作战只是整个帝国对俄夏季攻势的一部分,计划与其同期发动的还有:西北方面军主力从巴尔喀什方面向新西伯利亚攻略的“班超”作战、第10集团军从中亚方面向波斯、里海攻略的“仙芝”作战。以及第18集团军从唐努乌梁海方面向克拉斯诺亚尔斯克攻略的“蓝玉”作战。
与上述其他作战相比,“去病”作战规模最大,技术含量最高,仅第一阶段就计划投入二十二个步兵师、十个装甲旅和十三个骑兵旅,配属的航空部队有35个飞行中队和12个浮空中队,总兵力超过60万人。技术兵器包括大约1200部装甲战车、6列装甲列车、400架飞机和24艘飞艇。这还不包括方面军后方守备部队以及后续预备队的十一个步兵师和六个骑兵旅。
作战目的也最富野心:迅速突破俄军伊尔库特河防线,围歼东西伯利亚方面军主力,拔除伊尔库茨克要塞,进而向克拉斯诺尔斯克进军,与顺叶尼塞河北进的第18集团军会师,之后继续西进,与西北方面主力协同攻取新西伯利亚要塞,以达成大本营年内平定西伯利亚的战略目标。
最新的情报显示,当面的俄军为东西伯利亚方面军残存的七个步兵师和三个骑兵师,大多在年初的乌兰乌德会战中遭受过严重损失,几个月来虽补充了些兵员,但似乎缺乏合格军官,尤其缺少武器弹药,有的连队甚至两三人共用一支步枪,战力可想而知。
然而,敌人利用我军全力完善补给线、无暇出击的空档,西临萨彦岭,东濒贝加尔湖,沿伊尔库特河构筑了相当强固的筑垒防线,防线东端的伊尔库茨克要塞设施完备,火力强大,又紧扼水陆交通要道,是北方方面军向西西伯利亚平原推进的最大障碍。
要塞三面环水,源自贝加尔湖的安加拉河从要塞西南自南向北流过,夏季河面宽达数百公尺,在西伯利亚铁路修到这里之前,伊尔库茨克与俄国内地的交通主要就是依靠夏季安加拉河的水路运输——由安加拉-叶尼塞河水系到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再转由鄂毕河水系到新西伯利亚。源自东萨彦岭的伊尔库特河在要塞西北数公里外自西向东注入安加拉河,夏季水面宽达一百多公尺,要塞附近的河道基本没有可以涉渡的浅滩。另一条源自贝加尔西岸滨湖山的乌沙科夫卡河绕经要塞北面,自东向西注入安加拉河,这条河虽然不宽,入夏后水流却极其湍急,根本无法涉渡。城东十几公里外就是滨湖山,山那边是宽阔深邃的贝加尔湖,湖岸多悬崖峭壁,不易登陆。
与乌兰乌德不同,西伯利亚铁路并不直接穿过伊尔库茨克要塞,而是从北面横跨伊尔库特河,在伊尔库特河南岸和安加拉河西岸各设置一个车站,在这周围形成了一个不设防的西岸新城区,然而,包括伊尔库特铁路桥在内的整个新城区都处在安加拉河东岸要塞火力的控制下。
也就是说,华军无论是想利用通往新西伯利亚的水路还是铁路运输,都必须先拔除伊尔库茨克这个大钉子。
从战线正面沿着铁路线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