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两个,黑灯瞎火的在我的机库里搞什么?”
身后的质问丝毫没有影响梁根生的心情,随手拍拍黄成明的肩头,转身笑道:“罗舰长,我倒要问你了,这黑灯瞎火的,你来我的地盘做什么?”
阴影中现出了一名身着雪白制服的海军中校,正是曾经上门向梁根生送礼求教的“瀛洲”号舰长罗利空。
“原来是梁司令官,不好意思,一时没认出来,那我……不妨碍你们了……”
梁根生没听出什么,黄成明倒是急了:“你什么意思!”
罗利空笑了:“这位参谋官,你说我什么意思?”
不明就里的梁根生拍拍两人的肩头:“两个大男人,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多意思,有意思吗?罗舰长,既然你也睡不着,请我们吃夜宵吧?”
罗利空倒也坦诚:“饭堂不归我管,不过我房间里还有几个水果罐头,不嫌弃的话……”
梁根生歪歪脖子:“就去你房间。”
一根烟的功夫,满脸不情愿的黄成明跟着梁根生进了舰长室,房间不大,只摆得下一张小床、一套桌椅,桌上除了一个镶着女人照片的相框,惟一让黄成明感兴趣的,就是那张占据了大半个桌面的地图了——上边用红笔断断续续画出了一条长长的弧线。
罗利空从桌子下摸索着掏出了三个罐头,摆在地图上,跟着又摸出三个双头开罐器——另一头连着的就是勺子。
黄成明拿起其中一个罐头,却无意接过罗利空递来的开罐器。
“我们现在的位置在哪里?”
罗利空把开罐器递给梁根生,推开桌子上另外两个罐头,手指点了点地图左下角:“这里,靠近乌拉尔河入海口,里海上空三千公尺。
“里海?不是要去奥伦堡后方吗?怎么跑到里海来了?”
黄成明愣住了。
罗利空拾起一个罐头扔给梁根生,朝黄成明歪歪头:“看来你已经完全醒过来了。”
梁根生接了罐头,三下两下就开了罐。手指一旋,把开罐器掉了个头,自顾挖食起罐中的糖水橘子来。
“先别管他了,你还是跟我说说。甲板上那两架飞机是怎么回事吧。”
罗利空神秘兮兮地笑了笑:“那不关你们的事,还是别问了。”
梁根生鼻子里一嗤:“好,我不问,可要是你不能按时把我们送到地方,我会在你钻进飞机逃跑之前把你扔下去。”
罗利空掐着开罐器敲了敲手中的罐头:“请梁司令官放心。本舰可是穿越了世界岛的传奇空舰,我们能飞越整个欧亚大陆,在圣彼得堡与莫斯科上空来去自如,就一定能把你的司令部准时运到你要去的地方。”
“哼,别忘了那是谁给你指的路子。”
“当然不敢忘,在罗某人眼中,梁司令官就等于是鄙人军旅生涯的再造父母……”
梁根生挥挥勺子,摇头眯眼道:“不敢当,现在我跟弟兄们的命都在你手上,我不管你还有别的什么任务。我的事情,你千万给我办好了,要不然,就算你叫我老祖宗,我也照样翻脸不认人!”
罗利空赶忙起立敬礼:“下官遵命!”
梁根生抬手示意罗利空坐下,转头又将吃了一半的罐头搁在桌上。
“我去趟厕所,麻烦你把我这位黄参谋照顾好,人家可是皇上身边呆过的,别怠慢了。”
“长官放心,从现在开始。黄参谋的事也是我的事。”
说者大概无心,黄成明的眉心倒是拧成了麻花,至于他菊花是否吃紧,那就不得而知了。
且说梁根生离开舰长室。直奔厕所,推开门进去,却与一位急着出门的便装男子撞了个正着。
与走廊不同,厕所里的灯光还算明亮,梁根生低眼一看,这位男子身着一件黑色长外套。头发浓密蓬乱,眼睛明亮有神,高挺的鼻子下蓄着牙刷般的八字胡,样子不像是中国人,冥冥间却又似曾相识……
“铁拳无敌孙中山,军道杀拳周恩来,魔音摄心罗斯福,共产光辉……斯大林!”
无意之间,梁根生默念出了那个时代众所周知的一连串惊天名号。
对方楞了一下,随即用蹩脚的汉语回应道:“不知道,我听不懂。”
“斯大林是你的笔名,你的原名叫约瑟夫-朱加什维利。”
梁根生好不容易从记忆的阴沟里捞上了这么一点残渣。
对方还是一个劲摇头:“不知道,我听不懂。”
梁根生眨眨眼,干脆说起了俄语:“我没记错的话,你出生在高加索的第比利斯省,你爸是鞋匠,你妈是农奴,你在家里排行老三。你上过教会中学,后来加入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党分裂后你选择了列宁为首的布尔什维克派,之后你回到高加索,抢过银行,搞过暗杀、绑架,多次被逮捕、流放,又多次从流放地逃跑。”
对面的男人犹豫了一下,也说起了俄语:“对不起,我想你认错人了。”
梁根生一边绞尽脑汁回忆,一边自顾继续道:“后来你回到圣彼得堡,在列宁指示下参与创办‘真理报’,在报上发表文章时首次使用了‘斯大林’这个笔名,随后不久你最后一次被捕,沙俄政府将你流放到西伯利亚的阿钦斯克,而在我军占领该地之前,你就神秘失踪了——真想不到,有一天我会在这里遇上你。”
被梁根生认定是“斯大林”的男人眯起了眼,口气有所松动:“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我认识你,不过是另一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