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大概不会像延王陛下那么老实,你会直接把赌坊拆了打出来!”修篁叹了口气。
……连这小子也开始毫不给面子的吐槽我了,我这王做得还真是失败。
我哼了一声,板起脸:“你有什么意见?”
修篁把我的手从自己肩上拿下来,又叹了口气,“我能有什么意见,无非就是帮着主上去掀个桌子而已。”
我噗地笑出声来,道:“那可不行,修篁这样温润如玉的公子哥儿,哪能跟着我做这种泼皮无赖的事?”
“山客不是有句话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修篁也笑了笑,声音低下来,手指有意无意地轻轻在我手心里勾了一下。
我怔了一怔,轻咳了声,“呃,那个,是说女人的……”
修篁也没多说什么,就只轻轻应了一声,松开了我的手,起身去倒了茶过来。
我接过茶杯,道了谢,才听他轻轻问:“主上的心情,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诶?”我挑起眉看着他。“你指什么?”
修篁笑了笑,道:“自然是说感情上。”
修篁这么聪明的人,又天天跟我们在一处,我和阿骜自那天之后,虽然说也没有特别亲密,也没有明说过什么,但跟之前自然有些不一样。他看不出来才怪。我有点发窘,微微红了脸,又咳了一声没回话。
修篁看着我,轻轻道:“主上做好准备了吗?”
我有点不解,“什么准备?”
“主上和台甫的关系,要公开吗?”
我怔了一怔。这要怎么个公开法?就算我能跳出姐弟的桎梏,王和麒麟也是不可能结婚的。难不成还要特意宣布一下我们有了私情?但……既然已经迈出去那一步,我也不想再刻意遮掩。修篁能看出来,其它人自然也能看出来。鹰隼宫里除了如花,大概就什么简单的人物。
修篁看起来就像是问了句废话,但我们认识这么久,他基本上还没说过什么废话,我便索性问:“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就好了。”
修篁便道:“主上知道常世的王朝,有所谓‘三山’的说法吗?”
我点了点头,“从利广那里听说了。”
事实上,是从来的。说一个王朝存在的过程中总有几个神秘的关节。第一个是最初的十年,新旧交替,最容易动荡,处理不好就可能过不去。第二个,则是王的“死期”。做了王之后,就是不老不死的仙人,但到了本该走到尽头的寿命时,看着原本的同龄人一个个故去,心理就容易动摇。第三个,则是三百年左右。这里的原因有具体说明,我想也许不过是厌倦了。这三个关键的时间,就是所谓王朝延续的三座大山。真正翻过去的实在并不多。眼下超过三百年治世的,也不过就是奏雁范而已。
修篁道:“其实供王说得没错,对于年轻的女王来说,还有一道山,便是恋爱。因爱生妒,因爱不智,感情用事的情况很多,尤其是……对像是台甫的时候。简直是连一个有好结果的先例都没有。所以,这种情况,哪个国家的臣子都不希望看到。”
我反射性地想反驳廉王廉麟不是恩恩爱爱相敬如宾么,但自己又咽了回去,毕竟又没亲眼见过他们,原作也没有明确表示他们是恋人,反而先代景王那张枯槁而疯狂的脸更为真实地浮上来,心头不由得就是一沉。
“我了解主上和台甫,也相信主上和台甫,但能像我这样接触你们的人可不多。现在在外面还好说,主上准备好面对老臣们的劝谏了吗?”修篁问。
之前我和阿骜之间虽然也偶有亲密之举,但多少也能用姐弟之情说得过去,这回……可瞒不过明眼人。想来有那些先例,大臣们大概的确不会高高兴地同意我和阿骜就这么亲亲热热双宿双飞,怪不得修篁要问我准备好了没有。
我哼了一声,“劝谏个鬼,我爱跟什么人在一起关他们屁事;胆来打我啊。”
修篁一愣,然后就笑出声来,“主上,你这……”
他“这”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反而是我自己觉得不太好意思,轻咳了一声,问:“那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虽然说我不怕那些大臣,他们也不可能逼我和阿骜分开。王和麒麟是分不开的,这一点,他们比我更清楚。但芳国现在的情况还不算稳定,阿灯的事也没弄明白,我自己的臣子也没拉拨起来,现在跟老臣们犯犟对我也实在没什么好处。
修篁道:“这挡箭牌,还是我继续做下去吧?”
我愣愣地眨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啥?”
修篁拉着我的手,轻轻柔柔道:“我知道内宰那边跟主上议过我的事。主上回去就应了吧。有这事挡着,就算有人发现主上和台甫有什么,一时半会也不会拿出来讲,等过个一两年,芳国平安无事,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讲的了。”
大臣们关心我的私事,觉得王和麒麟相爱不行,自然只是怕我失道。我要是一回去就收了修篁,就证明我的心思不全在阿骜身上,自然不会有人跳出来指责我和阿骜,等过两年,大家发现这事并不会失道,也就不会管了。
这么一说,倒的确是个办法,也不费事,本来出来之前就在议这事,跟阿骜也讨论过了,我回去点个头就是了。但不知为什么,心里就踟蹰起来。
我沉吟着半响没说话,修篁的声音半真半假地带了点委屈,“主上是真听不出来,还是假听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