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王妃林凡带着小孙子齐明铮进宫。齐明铮虽然如愿碰到滕辉月,但来不及多说几句,就被文祖父带出宫。临走时他望向滕辉月的小眼神,那个依依不舍啊,
滕辉月朝他挥了挥手,神色却没有什么特别。郑太后和福康长公主齐敏见状,互相交换了一个隐秘的眼神。
林凡和齐明铮告退后,郑太后把滕辉月拉到身边坐着,问道,“阿樾刚才到哪里去了,怎么不留个话,”又摸摸他的手,见是暖的,便没有说他。
“今日阿炎出征,我去送他了。”滕辉月道,扶着努力爬进他怀里的滕辉然,不让他跌倒。
郑太后微微一愣。她对齐明炎这个四皇子的印象实在不多,只记得他总是跟在郑妃和齐明曜身后,沉默寡言,面无表情,并不怎么讨喜。但滕辉月似乎和他关系不错,与四个皇子表兄弟的来往中,最多的是齐明曜,接着便是齐明炎。
“阿樾和阿炎的感情甚好。”郑太后道。
她和明帝不愧是母子,说的话都是一模一样的。不过郑太后的语气,明显有些意味不明。
滕辉月道:“我就只有阿炎一个亲表弟。”
郑太后心里烫贴。滕辉月的表弟当然不止齐明炎一个。单她那个庶子江阳郡王齐涧还有侄子诚策郡王齐华便有比齐明炎年纪更小的儿子出生。那些都是滕辉月的表弟。可是滕辉月只认明帝这一支的。那理所当然的态度令郑太后很欢喜。
郑太后道:“不错。不过阿樾也别忘记了,阿曜是你唯一的大表哥。”
滕辉月眨巴着眼,无辜道:“没有忘记!我和阿曜的感情也甚好啊!”一副不开窍的模样。
这几年下来,如果他再看不出郑太后想把他和齐明曜送作堆,他就该去撞墙了。还好暂时都是郑太后一头热。明帝冷眼旁观,滕祁山咬牙切齿,齐敏不置可否,连齐明曜也似乎不着急,只是一如既往地对他好。
滕辉月对再嫁给齐明曜既不期待也不排斥。只要明帝在,有明帝撑腰,他不担心齐明曜敢再像上一世那样纳妾。事实上只要他坚拒,上一世时齐明曜也不会逆他的心意。可是滕辉月就是没法下定决心。况且明帝舅舅还没有开口呢!他一点也不急。反正即使他不嫁,阿爹滕祁山也会一直养着他。
“哥哥和十六,感情也甚好啊!”滕辉然如今的最大兴趣之一便是鹦鹉学舌。不过这一句他喊得情真意切,紧紧巴着滕辉月,露出个大脑袋。
——好吧,想来他的小弟弟也不会嫌弃他成为一个老文子!
滕辉月满意地摸摸滕辉然的头:“对,我们感情也甚好。”
滕辉然立刻乐了,在滕辉月怀里扭来扭去。
齐敏扑哧一笑,拿手绢轻轻掩嘴。
郑太后无奈地伸指一点滕辉月的额头:“别带坏你弟弟。”
“我哪有?”滕辉月委屈地看着郑太后,“外祖母有了十六,便不疼阿樾了!”
郑太后哭笑不得,故意板起脸,气哼哼地掐着他的脸颊:“你再说一遍?”
“外祖母威武!外祖母千岁!”滕辉月马上改口。
齐敏笑得岔气!
郑太后拿他没有一点办法,明知他在装傻,也不好拆穿他。在她心里,滕辉月的分量比齐明曜这些皇子还要重一些。滕辉月的婚事,没有一个人舍得逼迫他。
滕辉月得意地昂了昂下巴,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时,永安宫的太监通报道:“禀太后娘娘,大殿下求见。”
郑太后道:“今日他已经请过安了,不用再进来。哀家和福康还有事儿要说。阿樾,你去送送阿曜。”
滕辉月瞪大眼,看着郑太后:“外祖母……”
郑太后慈爱地看着他:“阿樾去吧。”
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齐敏把不情不愿的滕辉然从滕辉月怀里撕扯下来,对滕辉月道:“外祖母叫你去,你便去吧。”
滕辉月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公主娘亲脸上的笑容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滕辉月规规矩矩地告退,一边走出永安宫,一边摸着脸,琢磨着是不是因为长大了没小时候玉雪可爱的原因,大家都好似没有那么疼他了。
——果然还是不长大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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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的少年身长玉立,温文逸秀,唇角总含着一抹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与他清冷霸道的父皇相比,大皇子齐明曜的容貌虽有七分肖似明帝,却显得平易近人得多。
随着皇子们年纪的增长,储君人选不明,朝堂里渐渐涌起一股暗流。而大皇子齐明曜无疑是呼声最高的人选。他是元后所出的嫡长皇子,人品才干俱佳,无论立嫡立长立贤,都是最佳的人选。
可是明帝英明神武、宏才大略,主政超过十年,素来奖罚分明,常纲独断,最厌大臣们对他的皇子及后宫指手划脚。曾经敢踩着这条线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久而久之,倒形成一种震慑,令人不敢轻触这些忌讳。
而真正由明帝提拔上来,有些摸得准明帝心思的人,都明白明帝在立储一事上并不着急。以明帝的年纪与体魄,再掌权三十四十年都不是问题。过早立定储君,反而会徒惹争端。
但这不妨碍皇子们以及其背后的支持势力,慢慢开始储备力量,为争得储位增添筹码。
自来妻族都是皇子势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对无论支持哪个皇子的人来说,皇子们的嫡妃皆必须慎重选择。有些人的目光,不禁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