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晋刚站起来,张继学又道:“对了,你的储物手镯,能历经数千年的末法时期而不坏,必定有着某种特殊之处。世上现存的储物手镯不超过五指之数,都在各派掌门手中,轻易不得示人。就连我和你师父,也是托了你的福才有幸目睹这传说之物。你以后修为精进了,定要好好研究一番,看看这物到底为何如此特殊。”
李晋心里不祥的感觉越发强烈,张继学和吴轻蔓句句话都像是在交代后事,到底是什么事让他们紧张成这样?
辞别两位老师后,李晋找了间空屋子,靠着墙角坐下,准备就这么对付着过一夜。修为精深以后,感冒是不可能的了,他自然不担心自己会冻着。脑海里一时有许多杂念涌上来,李晋也不去梳理。一个最有趣的杂念是,他忽然想到,张继学和吴轻蔓应该是道侣吧,他们这样的天人阶高手到底是纯精神恋爱呢,还是也会像凡人一样,每晚享受鱼水之欢?不过这念头有些亵渎了,李晋也没深想,片刻后又跳到另一个念头上。
迷迷糊糊地,他已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忽然一只小手落在他肩头。李晋猛然惊醒,正要挣扎,却听到吴轻蔓的声音说:“乖徒儿,刚才从师门传来法剑,召集我们回门派洞天处理些事情。你好生待着,先前交代你的事情要记牢了,知道么?”说到后头,她的声音竟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李晋从未听到吴轻蔓如此慎重其事地说话,当下大吃一惊,忙问道:“师父,出什么事了到底?带我一起去吧!你说过要带我回门派正式拜师的!”
“胡闹!”张继学不知从哪闪了出来,厉喝道,“师父交代你的事,哪里容得你讨价还价!拜师的事以后再说,你好生修炼,不许惹是生非,听到没有!”
说完,不理李晋,竟一把拽住吴轻蔓的胳膊,迅速飘飞出去。
李晋一咕噜爬起来追在后面喊:“师父!师伯!等等我!”可是等他跑到云麓宫外,两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黑暗中。
“师父!师伯!”李晋再喊得两声,便不再出声,只紧紧地咬住嘴唇。他的心里早已惶急得失去了分寸,一时间不知该何去何从,只是呆呆地立在夜风中,瑟瑟发抖如同一条被人遗弃的小狗。
……
夜色中,吴轻蔓和张继学携着手疾驰。虽比不上蓟东游御剑遨游的速度,却也非常人的目力所能捕捉到的。
他们都闭口不言,因为飞奔的速度早超越了音速,喊出来的话对方不可能听到。如此奔走近一小时后,他们早已出了芙兰省的疆域,在一片森林里暂时调息。
月光昏黄惨淡,月晕深沉竟似血色。吴轻蔓望着西北方云麓仙居洞天福地所在的方位,脸上的焦急毫不掩饰:“师兄,那边的天地灵气异常波动越来越剧烈了,你觉得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张继学脸色阴沉,却是强自镇定,不疾不徐地说道:“定然是关乎门派生死存亡的大事。或许是有强敌来袭,或许是门派洞天的空间发生异动。前一种的可能性更大。”
吴轻蔓叹口气道:“法剑传讯是令我们带着典籍立刻前往别的大陆,师兄,我们现在赶回去合适吗?”
张继学目光温柔:“典籍已有你徒儿保管,不需担心。我所有的亲人早已离世,门派便是我的家,家人有难,我怎可不顾而去。只是苦了你,师妹,我知你对这世界有太多留恋,你比我更懂得享受生活,自然也更难以割舍。”
吴轻蔓笑道:“师兄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在这世上最想做的两件事,一是与你双宿双飞,二是与你比翼赴死。前一件事已成了,且享受了百年,于愿足矣。后一件事马上就能达成,我哪有什么割舍不下的呢。”
张继学沉默了一阵,拉起吴轻蔓的手道:“那便去赴死吧。”两人腾空而起,往西北方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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