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成自然。
自从那晚将昏睡不醒的噜噜抱回屋,遭到常遇和宋言联合揶揄,赵平在他们面前便越来越自在了,不会再因常遇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而脸热,也不会因宋言一句酸话就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他开始跟他们抢噜噜。
没了顾三,多了个大哥。
噜噜重新开始了三人轮流陪睡,中间相隔一晚让她休息。
十四那晚刚好轮到赵平。
十四晚上是噜噜变身的敏感时刻。她怀孕期间不会变猫,五个男人一起陪着她,现在生完孩子又要变猫了,宋言就去了他原本住着的西跨院。常遇不怕猫,再加上他另有心思,便以担心大小姐出意外为由赖在主屋不走。
赵平虽然觉得有些遗憾,却也没说什么,甚至连常遇要睡噜噜身边,他都没有反对。
然后晚上他被两人的动静闹醒了。
然后,在常遇的诱使下,在心底深处男人劣性根的怂恿下,他也陪他们胡闹了一次。
事毕,噜噜美到极致,累得半点力气都没有,被赵平放回两个孩子身边时,早就睡过去了。
两个男人比着劲儿折腾,同样有些疲惫,酣然入睡。
月亮慢慢爬起来,皎洁月光穿过窗纱,照在林家东炕头那三只白猫身上。其中大的那只身体有男人手臂那么长,尾巴一圈就把两只半尺多长的小猫圈在了里面。
灰耳朵和灰尾巴都醒着。
他们很兴奋,埋在娘亲怀里吃完奶,悄悄爬出娘亲的大尾巴,在炕头转来转去。上次他们已经会走了,如今一个月过去,身体大了一圈不止,腿上更有力气了,爪子都锋利了许多。
天性使然,小哥俩很快扭过一团,在玩闹中练习打架。
灰尾巴被哥哥弄疼了,“喵”地叫了出来。
灰耳朵赶紧扑到弟弟脑袋上,不让他叫,免得把娘亲吵醒。
灰尾巴也怕娘亲醒来不让他乱跑乱跳,乖乖老实下来,却不肯跟哥哥玩了,自己跑到南面窗台前,试着往上跳。窗台有点高,他举起前爪都够不到边缘,灰尾巴不甘心,瞅瞅旁边,颠颠跑到一个叔叔的大脚旁,爬上去,再试着往上跳。努力两次终于扒到了窗台边缘,他不停地用后爪蹬墙,上不去,忍不住喊哥哥来帮忙。
灰耳朵正窝在炕头给娘亲舔毛,本来不想理弟弟,怕他叫个不停,只得不情不愿地跑过去,用脑顶顶住弟弟的屁股,把他顶了上去。
爬到上面,灰尾巴高兴极了,低头舔舔哥哥的小爪子。灰耳朵轻轻挠了他两下,叮嘱他别再闹出声音,又跑回了娘亲身边。
灰尾巴就兴奋地从东边走到西边,再从西边走到东边,来来回回,慢慢地觉得在上面也没什么意思,想下去了。可看着下面的炕,他试探着伸出爪子,突然有些犹豫,这么高,跳下去会不会摔疼啊?
望望埋在娘亲怀里只能勉强看到脑顶的哥哥,灰尾巴张张嘴,还是没能叫出来。连跳下去都要哥哥帮忙,好像有点丢人。
他蹲坐在窗台上,前爪贴着墙慢慢往下蹭,蹭了一段距离,有点害怕,赶紧又缩了回来。
“喵……”他着急地叫了声,见哥哥抬头朝这边张望,忙掩饰似的背转过身,抬爪敲窗子玩。敲着敲着,扭头去看,见哥哥又缩回去了,灰尾巴松了口气,有点失望地蜷缩在窗台上,大眼睛随着圆脑袋骨溜溜乱转,四处打量。
好想下去喵……
不能让哥哥笑话!
灰尾巴闭上眼睛,鼓足勇气朝炕上跳去。
出乎意料的,它稳稳地落下了,哪里都不疼。灰尾巴很高兴,好像突然就掌握了跳跃的要领,转过身,重新朝窗台上跃去。
这次他上半身都落在了窗台上。
灰尾巴兴奋极了,再次尝试,连续试了三次便能轻而易举地跳上去了。他得意地叫哥哥,灰耳朵抬头看他,就见灰尾巴灵巧地一跃而上。灰耳朵尾巴竖了起来,好奇地跑到窗台前,问弟弟是怎么做到的。灰尾巴不告诉他,只不停地在哥哥面前显摆。灰耳朵有点生气,不过他不愿让弟弟发现,就默默卧在一旁,眼睛盯着弟弟的爪子。观察了几次后,他轻轻叫了一声,起身,原地不动,后腿一弹,身子已经跃到了窗台上。
灰尾巴震惊地望着哥哥。
灰耳朵甩甩尾巴,好像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迈着轻盈的脚步走到娘亲那头,跳下去,继续给娘亲舔毛。
灰尾巴很受挫,目光落在旁边木格子中间的窗纸上,气呼呼地抬起爪,一爪将窗纸捅破。
有清凉的晚风吹了进来。
灰尾巴好奇地探头出去,蓦然发现,外面是另一个世界。
他回头瞅瞅哥哥,悄悄往外钻。脑袋有点卡,不过脑袋钻出去后,身子很容易就出去了。窗下是花坛,里面种着他不认识的花,灰尾巴望望地下,发现这个高度相当于三个窗台,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喵……”
身后传来哥哥疑惑的叫声,灰尾巴心一横,闭上眼睛朝花坛里面茂盛的花叶中一跃而下。
窗外传来扑通一声响,灰耳朵耳朵高高竖起,快速跑到那块破了的窗纸前,探出头,就见弟弟立在远处,朝他摇了摇尾巴,然后颠颠地往外面跑去。
“喵!”
他喊弟弟回来,可是弟弟不听话,一眨眼就不见了。
灰耳朵着急地跑到娘亲身边,试图叫醒她。但是娘亲睡得太沉了,大爪子一伸便把他搂进怀里,好像不喜欢他打扰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