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曼紧随着风玄玥跳下,那边是通往城门的宽敞大街,人群熙攘人声鼎沸,这边却是人迹稀少的小巷,巷弄两旁屋檐底下还堆积着各种杂物。仅隔着一排屋的那边还有喧嚣传来,却衬得这里更加安静。
那边确实很热闹,沈思曼在跳下的时候还听到那边人群中此起彼伏的叫骂声惊呼声抽气声,千万前来瞻仰睿亲王尊容的百姓们全都十分激动,激动之下巴不得也跳上屋顶追到这边,将那个竟敢对他们敬爱的睿王爷那般无礼的混账狠狠教训了,并确实有部分百姓意图从店铺中、从墙弄中穿过到这边来。
当然也有部分百姓留意到了睿王殿下对那姑娘的称呼,不由心中一动,神色一怔,甚觉得不可思议,那莫非是沈家二小姐?
沈思曼从屋顶落下,落入到一片飞扬的尘土之中,一股呛鼻的泥土烟尘味扑面而来,而她脚尖尚未着地,心中忽生警兆,她当即本能般往前一扑,与此同时,她感觉到有一阵轻风从头顶拂过,带起沁心的凉。
烟尘朦胧中,传来风玄玥的轻咦,然后轻轻的笑了起来,说道:“没想到小曼曼竟是深藏不露,哎,本王一直以来都走眼了。”
沈思曼一扑避让过攻击,又迅速站稳,隔着漫天飞舞几乎遮挡了视线的灰尘,看到对面一个人影悠然站立,浑然不顾四面八方飞扬的尘土。
日光从头顶照射下来,照透了灰尘,散发出一圈圈迷蒙光晕,更让人看不清楚光晕中的那个人,但觉得只是一个影子,就十分的美好。
她看着他,又想到了“骚包”这两个字。
他却忽然伸手,在沈思曼以为他要出手攻击而下意识戒备的时候将那手扶上了他自己的腰,并微微弓起了身子十分娇柔的呻吟道:“哎呦,人家的腰都快断了,好疼!小曼曼你真狠心,人家可是你的未婚夫呢,竟下手如此狠辣,差点就折断了人家的腰,你莫非是想要谋杀亲夫?”
被他击飞起的灰尘又落回到地面,不再继续在空中飘荡遮挡他们的视线,沈思曼也终于近距离十分清晰的与他面对面。
他此刻一手扶腰,腰微微弯着,一个不堪蹂躏的姿态。眉头轻轻蹙着,泛着晶莹蜜色光芒的脸上一个娇柔的神态。目光盈盈如水波浮动,就那么轻轻柔柔的看着她,直让人的心也不禁被他融化成一滩春水,欲要将他好好怜惜。
只可惜他面对的是冷心冷情女霸王,他这一副谁见了恐怕都会怜惜心软的模样落在她眼里,只让她将心里的“骚包”两个字变成“娘炮”而已。
她的无动于衷让他很是诧异,于是小眼神水汪汪的越发楚楚,印衬着他那张俊美得人神共愤的脸,略微有那么一点凌乱的衣衫只让他看上去更加的潇洒不羁而无丝毫狼狈之态。
世上就是有那样的人,似乎生来就是让人羡慕嫉妒恨的,无论做什么事,露出这样狼狈的姿态,在他身上却永远都带着一股与寻常人不同的美来,沈思曼目光清冷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往前迈了一步。
他忽然后退,神态惊惧的看着她,摆出一个防卫的姿态,紧张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沈思曼眉梢一跳,两条黑线从额角悬挂而下,又觉得此人真是做作。
若是被别人知道她不过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就给征战疆场战功赫赫守卫疆土名满天下受千万人爱戴的睿亲王连用三个形容词,却分别是骚包,娘炮和做作的话,怕是又要引起一阵轰动了。
她冷冷看着他,说道:“问你要一样东西。”
这是她与他见面后说的第一句话,声音如神态一般清冷无波,直让人的心头也不禁一凉,与以前的温言细语,呐呐细声简直完全变了模样。
风玄玥目光微怔,再次探究的将她打量,一手扶着腰,另一只手则轻轻摸着下巴,一个若有所思的姿态,眼神却又是闪亮亮的,看着她说道:“小曼曼,何故你会如此性情大变?人家都快要不认识你了。”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他们头顶屋檐上探了出来,是那个不知从那个角落钻出来的灵动少年,扑扇着眼睫就那么趴在屋檐上朝下方说道:“沈家二小姐被自家姐妹算计谋害,清白毁坏,上吊自尽却没死成,醒后便忘记了所有事情,且性情大变,再不若以前的软绵胆小,而变得冷漠狂妄,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嗨嗨嗨,原来你竟然就是那沈家二小姐,本公子可一直都对你好奇的很,早想要见你一见了,今日一见果然是如传闻中一样,好狂妄好大胆好目中无人!”
“噗!”
风玄玥不禁笑出了声来,笑眯眯的看着沈思曼,转而又忽然神色一变,变得心疼又怜惜,看着她说道:“没想到本王不在京城的时候,小曼曼你竟遭遇了这般痛苦灾难,本王想着便觉得心痛难抑。小曼曼你放心,本王定不会轻饶了那竟敢伤害你的混账!”
那少年在屋顶诧异转头看向他,说道:“你怎么还对她这么好?这女人又冷又丑又狂妄,好像本公子欠了她几万两银子似的,我看根本就不必要你去为她找公道!”
他正说着,忽然迎面飞来一点光影,然后“啪”一声用力击打在了他的额头上,打得他不禁“哎呦”一声叫喊同时身子往后一仰,趴在屋檐的姿势便不稳了,朝着旁边斜斜一倾,然后“骨碌碌”在屋顶滚了两圈后直接从那上面栽落了下来。
风玄玥看得一怔,眼看着他从屋顶滚落下来,连忙飞身而起伸手去接,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