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亚娇父女承诺,只要于浩杰、安亚娇结婚,并帮助二叔安世凯取得安家大权,安世凯就把养老院的地皮半卖半送给开放商。
为了自己的前程,还有安、黄两家的钱势,于浩杰就这样背叛了安常笑,在婚礼上演了一出偷龙转凤。
可……可如今却说这块地皮已经捐出去了,顿时让于浩杰傻了眼。
更让人傻眼的还在后面,安常笑扫了一眼众人,再度开口道:“至于琉翠阁,爸爸已经将其中的50的股份送给了我当嫁妆,15作为爷爷奶奶的生活基金,10给其余的安家人,这一切在律师处有公证文书为凭。”
“疯了,大哥简直是疯了,”四叔安世凯暴跳如雷,指着安常笑母女叫嚣道:“你们母女到底给我大哥灌了什么mí_hún汤,居然把家产都留给了外人,我不服,我……我要到法院起诉。”
于浩杰这次彻底惊呆了,原以为一贫如洗的养女,转眼间竟然成了身价千万的富婆。
黄丽姿和安亚娇缠着安老爷子,哭闹着要他做主。
三女儿安世红、孙德辉夫妇在一旁,忙着算自己能分多少。
大女儿安世英则古井无波在一旁照料安老太太。
看着乱成一锅粥的安家人,安常笑没有了一丝快感,心里反而沉重不堪,这就是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半辈子的“家人”!
父亲安世平还尸骨未寒,安家人没有一个关心还静静躺在客厅担架上的兄弟、儿子,却都在谋算着怎样赶走他的妻子、女儿,怎样分他的家产。
可悲!可叹!
安常笑长叹一声,转眼看了看还在地上跪坐着的母亲唐慧。
似乎没有受到众人的纷扰,唐慧挪到担架旁,拉开了白单,仔细的为已经渐渐僵硬的安世平整理遗容。
只见静静躺在担架上的安世平,一身笔挺的浅灰色西装,包裹着因为常年劳累而消瘦的身子,一双浓浓的双眉紧紧的皱成‘川’字,刚毅倔强的双唇紧抿着,右手在胸口处紧紧的抓着,似乎就连死亡都不能带走他的痛苦。
唐慧眼泪止不住的流下,伸手慢慢抚平了那双紧蹙的眉头,抚上了渐渐冰凉的脸颊,整个人因为悲恸,颤抖不停。
安常笑在一旁也是心痛不已。
虽然是养女,但安世平从小就对安常笑疼爱有加,视如己出:冬天脚上长冻疮了,父亲安世平就把她小小的一双脚抱在怀里,直到冰冷的小脚回暖为止。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先让她们母女俩,自己胡乱吃些剩下的。
当年在农村,家境还不富裕的时候,安世平竟然不顾全家人的反对,竭尽全力让没有血缘关系的安常笑去读书。
还记得在她九岁那年高烧不退,险些烧成肺炎,是安世平背着她奔波了几十里的山路到镇上卫生院,这才捡回一条小命。
从小没有父亲的安常笑,早已把安世平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想起点滴往事,安常笑的心痛不已,泪水止不住的汹涌而出。
“妈——”安常笑哽咽着,想要把母亲搀扶起来,深怕她悲痛过度晕倒。
唐慧转过头对着安常笑凄美一笑,说道:“笑笑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妈妈陪在身边,以后就得靠自己了。”
“妈,你怎么说起这些了,爸爸已经走了,笑笑就只剩妈妈了。”安常笑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觉得不妙,“笑笑要妈妈永远陪在身边。”
唐慧不再言语,只是顺从的靠在女儿的怀里起身,再一次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
突然,安常笑只觉得怀中一空。
“不——”
安常笑失声惊叫,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一般。
客厅内还在争吵的众人皆被眼前突发的一幕惊呆了。
“嘭——”
一声闷响,带着刺耳的骨裂声,惊痛了在场每个人的神经。
只见唐慧猛地发力,挣脱了安常笑的束缚,朝着客厅的一面墙上猛的撞上去。
大片的血花如泼墨般洒在了洁白的墙上,绚丽而惨烈。自额头蜿蜒流下的鲜血染红了唐慧白皙的肌肤:“平哥,这……辈子,欠你的,只…。只有来世……。还了。”
“不——,”一声悲恸的长啸,回荡在每个人的耳鼓内。
安常笑失声惊叫着,伸出双手想要扶起已经软软倒地的母亲。
“铛——!”
又是一声闷响。
安常笑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个重物狠狠的击中了自己的后脑,一股温热的液体霎时流满了脖颈。
最后一刻,安常笑拼劲全身力气转过头去,只见安亚娇高举着那件嫦娥奔月石料,浑身发抖却面目狰狞的看着自己。
那嫦娥奔月上,赫然还有殷红的鲜血流淌其上!
“只有你们母女都死了,这安家的一切,就还是我们的!”安亚娇发狠般的说道。
此时全家人都被眼前接连发生的事儿给立时惊呆,哑口无语。
没有人注意到,那已经浑浊发灰的嫦娥奔月籽料,闪过一道微弱的光亮,安常笑的鲜血随着淡淡的光辉慢慢侵润其中,消失不见。
一身洁白婚纱却遍染鲜血的安常笑就在安家人惊恐、快意、慌张的神情中倒下了。
一片无尽的黑暗将她紧紧的吞噬。
一道微弱的白玉亮光带着已经毫无知觉的她渐渐消失在黑暗深处。
……